”
顾萌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滚!”
顾萌那天还穿着睡衣,额头的血流得满脸都是,外面的冻雨下刀子一样,砸在她身上。
她被撵出来了,甚至来不及换衣服,她穿着睡衣,拖鞋,也没功夫拿伞了,脸上的血可能已经干了,已经感受不到温度,房门重重地关了过来,沉沉地在击过她的心底,她埋着头,辨不了方向,可还是得径直往前走,就算她双腿沉沉地,像灌了铅,走不动,她还是得往前走,她不能停下来,怕一回头自己就走不动了,而且显得特别可怜,她不想让街坊邻居看见了,可怜她,也会揣测这家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茫然地往前走,太冷了,那天,寒冬腊月的傍晚,因为下雨,天色昏暗,她走得急,只想快速逃离她们家周遭的熟人区域,她太狼狈了,棉拖鞋淌了水,也湿了,因为走得急踩到街边的小坑,拖鞋也脏了,甚至因为洗过澡,她只穿了睡袍,内里都没有穿内衣,她紧紧地拽着胸前,怕风漏进去,头也有些疼,有出租车亮着空车的灯,她挥手,出租车停下来,摇下车窗,看了她一眼,径直开走了,这是连出租车都不愿搭她吗?她没什么力气,已经快要站不稳了,她蹲在路边,抱着膝盖,嘴唇冻得发紫,雨越下越密了,这样的天,街上行人匆匆,大多打着伞,骑着三轮推着推车贩卖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