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仑只觉得他话里有刺,但看样子又不像,他笑起来虽然像只猫,眉宇之间却是一派疏朗清明,女孩子最喜欢他这样,果然他稍微一低头,便露出颈侧的一小片牙印,香艳非常,果然还是那种万事不挂心的风流公子做派。高仑一时心下一宽,拍拍文件袋,“三少先忙,颜厅长,开会的时间要到了。”
走廊里亮着灯,灯色暖融融,却透不进亘久的黑暗,冷意寒浸浸地刺入关霄微笑的眼目。颜泗郁剜了关霄一眼,转身跟高仑走了。
总务厅的厅长刘元邹是楼里头一号爪牙,总务厅是清党的先头部队,言语带刺是常有的事。关霄并不在意,屈起膝盖顶开办公室的门,“哟”的一声。
门里的众人有的值班值了一夜,也有的刚到,各自正在洗脸刷牙筹谋早点,闻声一抬头,也是“哟”的一声。
关霄是公子秉性难除,虽然中午和晚上的应酬躲不掉,但早上从不吃外头的东西,所以上班几乎没不迟到过。他在家里吃完锋山府精工细作的早点,再慢腾腾坐车过来,往往都快九点半了。所以白致亚十分惊讶,“三少吃的什么?”
关霄叼着半只包子,嗅了嗅空气里的气味,囫囵问道:“闻不出来?”
平时只见过他吃西菜俄餐和大饭店,他们一直怀疑关霄没在街上掏过钱,白致亚怪不好意思的,“就是因为闻得出来才有此一问啊。三少,难道你真的会吃韭菜?”
关霄今天不用去陆军学校,所以没穿军装,浅灰格子的西装严丝合缝地托出宽肩窄腰,偏偏他十分不经意,只抬脚轻踢上门,扬眉笑道:“就是因为不会吃,故而偶尔一吃,十分不忍独享,给大伙也闻闻味。”
众人“轰”的一阵哗然,开窗的开窗散味的散味塞鼻子的塞鼻子,最后起哄让他请昨天落下的开年早点,一路簇拥着下了楼遛过半条街,走上翠微居。翠微居通常都是客满,所以另外给关霄留出二楼的一间雅间,就在楼梯口。
楼下的伙计见关霄来了,连忙把毛巾往一旁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伙计怀里一打,那伙计后退了一步,他这才笑道:“三少,楼上请!”
庞希尔走着回了回头,“怎么了?”
伙计道:“嗐,他是新来的长工,年轻时脸烧坏了,又成了哑巴,怕他吓着人,不让他伺候。庞先生,您当心脚下。”
那人样貌可怖,五官轮廓也十分阴森,可见就算不烧坏脸也够吓人了。白致亚“啧”了一声,“你们赚得也尽够了,多花两个子儿请个别的人行不行?也不怕吓着姑娘孩子,我跟你说,有些人心口有毛病,就好比三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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