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光采正直的人,为这种事折腰并不稀罕。徐允丞带着陈雁杯从国外寄回的特产来过几次,顺便把第二天下午特别委员会解散拍合影的事通知给她,“这照片拍完,便是新光景了。”
林积正忙着批货单,拨冗抬头问道:“陈雁杯的电话我总是打不通。”
“那边技术落后。等她回来,叫她陪你打牌,只可惜是二缺二。”
林积笑道:“徐先生和李经理都不会打,我看就很好,哪里二缺二。”
徐允丞见她面上淡淡的,便想起除了利益干系之外,关霄曾经对她诸多为难,心里一块多疑的小石头更是分崩离析地轻松起来,等到明天那场合影一结束,眼前这个人就可以尘埃落定。大臻楼下响起了轻快欢脱的曲子,他在酒窖里选了一支白玫瑰露,挽着风衣下楼。
天气暖和了起来,再也用不着穿厚厚的风衣,路边的行人也不再瑟缩着神情笼手走路,春天快要结束,夏天快要到来,整座城市重新跨进了温暖和煦的体面。
徐允丞心情很好,他的宅子在摄山南麓,是从前一个西印度大使的府邸,花园里种满红玫瑰,两个花匠日夜照料,已经开了不少。他吹着口哨上楼,示意脸上有个痦子的看守打开卧室门上的锁。
门里照旧是浓烈的香水气味,一个女人正对镜涂口红,闻声微笑着回头,露出一张过于苍白的面容,“徐允丞,九点了。”
她连开灯都想不起来,却记得他说过今晚九点到家。屋里窗帘密密掩着,只有顶上的通风口漏下一点月光,打在套住她脚腕的铁索上,莹亮得冷如刀锋。那口红自然是涂坏了,他把她拽在怀中,仔仔细细地将唇上鲜红的脂膏擦净,又把蛋糕喂给她,“饿了没有?”
陈雁杯在他怀中非常乖巧,任由摆弄,那双曾经被无数画报勾勒过的眼瞳明亮如春雨洗过,稚拙新奇,好像此生除他之外没有见过别人。
那种神情让人心安。徐允丞从小在家备受欺凌,西南边地的祠堂常被小说家写得像鬼屋或者地狱,但事实上常常是灯火通明,烛火跃动,人脸上每一个细微狰狞的表情都被放大,他在那里面跪得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自知绝不会看错人,他喜欢的这个人一定会永远留在身边。
哪怕是疯了,也没有关系。
白玫瑰露甜腻轻柔,酒瓶做得像一种花瓶,橄榄枝似的金标缠绕一圈,正面是金字。陈雁杯喝到一半就趴在他膝头,手指点着那些字,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腰间揉按,看到那两行字,突然笑出了声,笑声酣然,念了出来,“玫瑰花放香如海,恰似红豆寄相思……徐允丞,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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