胴体,冲他伸出一段藕节似的手臂,仍然笑得娇憨可爱,“我给你,你给我。”
看守的儿子只有十三岁,已经学会了买女明星的画报,躲在房中偷偷摸摸,他知道那孩子在做什么,妻子说过几次,但他哼哼啊啊,听之任之,并不是没有私心。他有时候打开儿子的房门,从枕下摸出那张最干净的彩色画报,上面印的就是身下这个女人。
她什么都喜欢。劣质酒精勾兑的酒,肉味可疑的馅饼,蜡黄干枯的自己。她长得真是好,腰细得像沙漏的瓶颈,摇来摆去,脚腕上的铁索像一串铃铛一样快活地叮叮当当,谁都能让她高兴。她爱吃零食,口腔里总是气味混杂,薄荷糖,印度香烟,糖桂花,玫瑰乌龙……
他常觉得自己睡在一丛火身上,夏日的大地一样温暖包容,在她身上总睡得格外餍足。
陈雁杯总会在主人回来之前把他推醒,但这次没有。他不知道是哪一口酒出了问题,昏昏沉沉,直不起身,朦胧间只觉得她的神情在一瞬间漠然得近乎陌生,仿佛重新走回了银幕上,又是那个永远昂着头颅、战斗到死的天神。那个角色她演得极好,据说是模仿来的。
他愕然看着陈雁杯脱下他的衣服,拿起房门钥匙,走到窗前,拉开帷幕般的窗帘,清晨的阳光蓦地洒了进来。
今天只有一个花匠当值。那是个身形颀长消瘦的年轻人,戴着粗布帽子,遮住高挺的鼻尖。他躬腰拨开满地的红玫瑰,在青绿的尖刺中摸索半晌,从丛中拈起一朵雪白的花苞。玫瑰花紧闭的唇齿附在他的唇边,气息相引,仿佛那是爱人温柔的唇舌。
临时调查委员会解散,紧跟着成立的是新的军事委员会,接手北征之后的军队重组事宜,几乎是原班人马,所以既是结束,又是开端。这天的合照选在军校,人既多又杂,从政界军界到商盟报业全都有份,站位都是一早定好的,但到了现场,又是好一番谦让。
颜泗郁一向不爱应付这些事,在边上站着抽烟。有个女记者招呼道:“颜厅长,这是您的位子!”
他抬手示意,笑道:“颜厅长家里管得严,抽完这支再过去。”
他夫人是出了名的柔婉温顺,颜浓浓则是见到他就夹着尾巴跑,前天更是被他一顿臭骂,哭着鼻子回了北平。所以颜厅长这话并没有什么人信,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王还旌笑道:“颜厅长,是五小姐跟颜公告状了?”
颜泗郁哈哈大笑,“她敢。哎,阿七,你怎么不过去?颜浓浓吩咐我多照拂你,依我说,你的臭毛病也改改。”
林积有一点随了隋南屏,那就是从小合照都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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