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习习,无数学子前往长兴书斋拜师, 路上开始议论纷纷。
“我听闻长兴书斋的后山有许多墓碑,你们说陆公为何要把书斋建在那处, 没白的招了阴晦气。”
“此言差矣,我听闻陆公的jiejie便是葬在那处, 剩余的皆是朱颜辞镜楼的娘子,可谓是美人冢啊。”
大梁乾德三十九年, 三相之首, 统管六部的尚书令陆襄辞官归隐,同年归乡撰写朱颜辞镜志,此志一出, 天下骇然,万千学子儒臣怎么也想不通陆襄为何要替一群乐坊娘子作志,身份悬殊, 世俗难悟,为何要用自己一世清明写那样的东西。
且说长兴书斋里, 年岁尚小的孩子们着白衫念书,书声朗朗,清越意气。
陆襄从外面经过的时候, 学子们都站了起来冲他作揖行礼。
“见过陆夫子!”
陆襄笑着点头,在这里他不是什么陆相公,只是教孩子们念书的陆夫子, 他还是做了陆闵最想让他做的事,教书育人,清贵儒雅。
陆襄稍稍考察了孩子们的课业,随后问他们:“可还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
“记得!”
明日是十五,每月十五,孩子们都要去后山扫墓,祭拜那些死去的人。
交代好事情之后,陆襄听了书童的回禀才回前厅去,几位大梁重臣都在那里候着,见陆襄来了,连忙打招呼。
“陆相公。”
陆襄越来越讨厌这个称呼,可能在陆缈死之后,那些官职名位对于他来说都成了枷锁,完成了自己多年夙愿他也就离开了,这些人不是第一次过来,陆襄明白他们的来意。
“我已退隐,诸位不必再叫我陆相公,陆某如今只想教书育人,对于官场之事全无心思,诸位请回吧。”
底下人对视几眼,一位稍显年轻的男子上前,道:“陆相公,大梁这些年算不得安稳了,朝中几位皇子内斗过甚,陛下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此番若是陆相公能随我等回去,必定能安稳朝臣,保我大梁平安啊。”
他这样说,陆襄也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诸位似乎忘记了,陆某,曾是南楚人。”
大梁灭了南楚,他为大梁尽心尽力这么多年,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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