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躺的地方有血迹,急忙过去看他的背,寝衣里面确实缠了纱布,她还隐隐闻到了药味,但是似乎是伤口太深,纱布被血渗透,连寝衣都见了血。她起身去外面拿了药箱进来,说道,“你坐椅子上,我再给你敷一次药。”
独孤羊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不过伤口很疼,侧身睡了半天,身体都麻了。大概是睡迷糊了,不小心用后背给被子盖了个红章。
他脱下寝衣,露出全缠裹着纱布的后背,起先还没那么让人惊心,直到连纱布也揭下,被血浸湿的药草已经变成了墨绿色,旁边稍好没有缠过纱布的地方,也有血流过的痕迹。
追月默不作声为他清理,直到要重新上药,她才道:“你忍忍。”
“嗯,我能忍。”他听声音觉得她比他还要害怕担心,又道,“你不要怕。”
追月咬了咬唇,替他上药。明明看着那么疼,他却一声不吭,她都以为他不疼了。等重新缠好纱布,从他面前过去倒水时,却见他脸色煞白,连唇色都变成了惨白色。
明明这么疼……为什么可以忍住。
追月倒了水后又打了一盆进来,换了条干净的毛巾给他擦脸,缓声道:“三哥哥说,大概天亮就能出发,回皇城,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你可以一起去,也可以回安南山等我们的消息,只要成功,我们司家会完成承诺,许你大周矿山。”
“那如果失败,没有矿山,你也会死。”
“是。”
独孤羊见少女面色平静,问道:“你不怕死?”
追月替他擦了一遍脸,又将毛巾没入水盆中,浸过她也有许多细碎伤痕的手背,她看着水中漾开的波纹,说道:“不怕,从我不愿接受纪王提议做傀丨儡公主的时候起,就不怕死了。”
“那为什么刚才给我上药时,你害怕了。”
被毛巾抖响的水声渐渐平息,追月缓缓抬头看他,问道:“你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嗯。”
“因为我在乎你。”追月的脸渐染红晕,连嗓子都在微微发抖,“我不怕死,可是我怕看见你的伤口,怕听见你说疼。”
独孤羊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胸腔砰砰直跳,像要跳出来,每一个都像敲在鼓上,这个鼓,就是他的心。
砰砰砰。
砰砰砰。
难以平静下来,她说完了这些话,鼓还在作响,因为那些话,反反复复在敲着。
砰砰砰。
砰砰砰。
越敲越重,心跳得越来越快越真实。
追月也没指望他能听明白,说完这些话又得不到丁点回应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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