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见到您了——得有七八年了吧?”
“是啊,”飞逝的旧日时光拉扯着李叔叔的思绪,“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您还是个学生呢。”
顾溟从顾烨手中接过茶水,放到茶几上,说,“我知道您喜欢喝茶,不过我这的茶实在算不上上乘,您别介意。”
“您别这么客气,”李叔叔双手接过茶杯,捧在手心里,暗暗地唤道,“大少爷……”
顾溟一愣,自己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以前他对这个称呼厌恶得很,总觉得自己像是生在暴发户家里的二世祖,现在听来也仅仅只是觉得恍若隔世,情感上的喜好早已被时间的长河冲淡,变得无足轻重。
李叔叔望着顾溟脸上那道突兀的浅色伤疤,还是没忍住揉了把眼睛,又用拇指擦着眼角。
“我年纪大了,一点用没有……尽是让您受苦。”
“您这为什么跟我道歉啊?”顾溟忙不迭地抽了张纸巾塞进李叔叔手里,握着他手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还难过起来了?我这是不是还让您不开心了?”
“您别怪他……您别怪他。”
因为年老,李叔叔手背的皮肤像脱过水的树皮,干巴巴地贴在骨节上,摸起来棱角分明。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我。”
李叔叔的脸憋得通红,他话都说不完整,只是一个劲地喘气,偶尔咳出两声夹带痰音的咳嗽。作为唯一的知情人,他被这份无能为力地歉意压弯了腰,这种以保护之名而带来的伤害让他多年来都遭受着良心上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