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但见月影疏落,藤蔓附墙生,更添寂寥。及归,桌上竟留一笺,对曰:“月照枫藤碧,莺啼催人现。岂敢慕君久,倚窗夜暗窥。”
见字清妍秀丽,初喜,渐生怜,昭启齿应之:“莫负良辰,莫惜折枝。”
少顷,有一物自窗隙来,乃墙上枫藤,似闻人语,摇晃爬动,渐将满室笼罩。昭大惊,便起,则枫藤执其衣,状甚乖驯,不多时化作人身。呜呼!不知佳人谁何,竟是枫藤作怪。昭定睛看去,则一美貌少年坐榻上,身缠藤蔓,双颊绯红。其自云为布庄主人与先妻之子,名恒,年前病亡。一魂缥缈,寄枫藤而生,只不能离此屋。见昭才貌,不禁生情,故常为之料理家事。
昭亦动情,曰:“得君相伴,此生足矣。何须计较寸末。”遂许约,俟吉日求娶。
既定,昭便置办嫁娶之物,念恒虽为妖,不可废人礼。一日过东街,不觉及暮,又见白事,闻路旁数人窃语道:“唉,后妻虐先妻之子,自取灭亡。”昭忽生疑,侧耳听之,则有一人语之曰:“此乃布庄主人后妻,昔时苛刻,害先妻子呕血亡。俟夫暴毙,又携幼子别嫁,今阖家似遭人勒喉死,却无真凶,只当报应。”
昭思及家中枫藤,悚然道:“莫非……”一转念,忙归茶铺。
其时枫藤微动,恒独坐房中,且笑且泣:“大仇得报,大仇得报!”遂一一道来,盖恒年幼遭虐,后又窥得后母与人通奸,遂遭毒害。心中怨怒难消,故附藤蔓。其父不甚留心,被后妻蒙骗,只当作长子病亡,草草埋葬。却不知后妻心狠,一不做二不休,亦将其毒杀,做出一副可怜模样,与奸夫双宿双栖。幼子亦非恒父种,乃奸夫血脉。恒不能阻,便休养生息,俟日后报复。遇昭生慕,更得朝夕相伴,沾染生人阳气,终趁夜以藤杀□□阖家。
“若,若以为恶毒,可另寻好女。”
昭初有不适,问知究竟,顿生怜,拥其入怀:“怎敢负心!只恐久居生变,邻里有所察。”恒破涕而笑,曰:“无妨,只须将枫藤移出,吾便可随君去。”
遂变卖茶铺,迁往邻城德山中,再行婚。洞房花烛夜,二人同榻共枕。则恒生前品性纯良,死后怨念丛生,不若先前乖巧,反行事狠辣。只昔时在昭面前,不敢袒露。今结同心,再难抑心头激荡,忽地变出藤蔓,将昭捆住。昭不知所以,未几,见己身遭缚,更有藤蔓乱窜,碧叶摩挲,愈发难耐。
而枫藤便是恒手脚一般,时而轻挑昭腰侧,时而往口中游走,与恒并进,戏弄不止。昭只觉遍体酥麻,不得已,含泪求饶。
俟鸡鸣三遍,这番云雨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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