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般潺潺涌出,只是一点点地渗透而出,渐渐染红了麻布。
棠音别过脸,好半晌终于止住泪水,挪了一张小凳在他床前,又将地上的小木兔捡起,用帕子一点点地擦拭干净。
金钩挂起的帷帐就悬在她的肩畔,帷帐流苏上,还悬着她上次赠予他的那只布兔。兔身上金线绣着的平安两个字在殿内暗淡的光线中,显得如此耀目。
棠音便将那只布兔自流苏上取下来,与擦拭干净的木兔一起,小心地放在了李容徽的枕畔。
沉睡中的少年面色苍白,那双色浅如琉璃的窄长凤眼密闭着,使原本昳丽至极的容貌,都显得如春日里的冰凌一般,脆弱而易碎。
明明,昨日还好好的。
棠音鼻尖一酸,忙轻轻垂下眼去,为李容徽小心地掖了掖锦被,又将金钩上厚实的帷帐放下,挡住了寒风。这才起身,走到殿门前,将槅扇打开。
白芷已在门外立了好一会儿,一见她出来,忙问道:“小姐,七皇子如何了?”
棠音没有回答她的话,语声里仍旧带着一缕哭过后的喑哑:“盛安呢?”
“去太医院拿药去了,还没回来。”白芷答道。
棠音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白芷劝不住她,又怕她冻着,只好将马车里的手炉子拿来,给她笼在袖中。
棠音与白芷静静等了须臾,盛安终于提着药,一路快跑着自太医署中回来了。
白芷帮他将药放入瓦罐中熬下,便又被棠音遣去游廊上守着了。
蒸腾的苦香里,棠音的嗓音仍带着些哽咽,却并不颤抖:“盛安,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昨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29章 喂药 枫糖、粽子糖、桂花糖,你想吃什……
“昨夜里……”盛安迟疑了一下,旋即轻轻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沈姑娘,这事我本不该跟您说的。可您是这宫里唯一一个关心七殿下的人。于情于理,奴才都不能瞒着您。”
盛安说着,又往药吊子底下加了一把银丝炭,终于将此事娓娓道来:“昨夜出事的时候,大抵才刚宵禁。那时戌时的更漏才响过,奴才正在院子里洒扫,突然听见内殿里有了动静,像是,像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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