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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音一时有些着急,忙吩咐一旁的檀香拿了一条围领过来,亲手给他戴上了。可偏偏这牙印的位置太高,即便是戴了围领,也只能遮掩住大半,还有一小半落在外头,若隐若现的,反倒愈发惹人遐思。
棠音没了法子,垂下手赧然道:“这样可怎么出去见人,要不,要不,晚几日再归宁——”
李容徽却立时否了她这个念头,只轻声道:“大盛朝女子皆是三日归宁,若是我们拖上几日,岳父岳母怕是会担忧。”
棠音目光仍落在他的颈上,只抬起手来攀了他的袖口慌乱道:“你快想想法子——”
“法子自然是有的。”李容徽顺势将她的纤细的手指拢进了掌心里,俯身贴近她的耳旁轻声道:“兴许棠音再唤一声夫君,我便想着了。”
棠音面上微红,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将身子往前略倾了一些,在他耳畔低低地唤了一声:“夫君。”
随着她这轻轻一声唤,李容徽那双浅棕色的眸底便也铺上一层光亮的笑影。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小姑娘柔白的手背,须臾,才在她低声的催促下,有些不舍地放开了手,只一旁书案上,拿了朱砂与湖笔过来,递给棠音。又自她跟前半跪下身去,枕在她的膝上,将留着牙印的那段颈赤露给她。
“棠音想画些什么,便画些什么,能够遮住便好。”
棠音手里拿着朱笔,有些迟疑:“会不会太欲盖弥彰了?”
李容徽却只是轻轻笑道:“棠音只管画,最好是谁都看不懂的更好。我会与岳父母解释的。”
棠音一时也没有其他法子了,只能提笔,在他脖颈上随手画了一朵梅花。
只是她的画技并不算好,加之第一次在旁人身上作画,免不得指尖有些发颤,最终画好的东西,似花而非花,似鸟又非鸟,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不知名的图腾。
李容徽却满意极了,并借着朱砂未干的由头,在她膝上枕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接过了她方才用过的湖笔,也在她颈间绘了个一样的,待朱砂干透,这才扶着她自玫瑰椅上起身,步上等在瑞王府之外的车辇。
而相府之中,沈厉山正板着一张脸坐在花厅里,一声不吭地饮着茶水。盏中沉浮的碧叶已有些褪了色泽,想是已添过好几茬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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