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袖的华虫振翅而起,勾勒出天下最尊贵的景象。
“李容徽——”棠音却一眼便认出了他来,珊瑚色的唇轻轻扬起,杏花眸里如常一般铺上笑影:“你不在正殿里准备即位之事,怎么到我这来了?”
“我怕旁人伺候不周。”李容徽轻抬唇角,低低应了一声,抬步行至她身后,执起眉黛与玉梳,如往常一般,为她描眉绾发。
棠音的目光轻落在铜镜中,隔着一层昏黄的镜面去看他熟悉的眉眼,眸底笑影深深,只任由着他为自己绾好了发,戴上了华美繁复的凤冠。
是比大婚之日更为沉重的分量,令小姑娘略有些不适应地轻轻握紧了李容徽的修长冰冷手指。
李容徽便顺势将掌心抬起,俯身轻吻了吻小姑娘柔白的指尖,这才于她耳畔轻声道:“棠音,这一场册封大典,我终于能站在你身边。”
棠音轻抬起眼来,一事不解他话中的深意,李容徽却也不过多解释,只牵着小姑娘的手站起身来,带着她一同登上候在殿外的轺车。
银鞭轻响,车声碌碌,他们于轺车之上,并肩穿过哀颓又喜庆的宫廷,于太极殿正殿前,携手步下车辇。
礼官们宣旨的嗓音远而缥缈,棠音只紧紧牵着李容徽的手,任由他带着自己,一步步拾级而上。
听礼乐入耳,受百官跪拜。
李容徽带着她,一直走到了太极殿正殿之前,走到离金座一步之遥之处,握在掌心里那双柔白的小手却倏然一颤,继而,身旁的小姑娘缓缓停下了步子。
李容徽不明白小姑娘为何要在这一步之遥出停下,便轻垂下视线望向她,低低唤了一声:“棠音?”
华美的凤冠吉服之下,小姑娘也正轻轻抬眼望看向他。
“李容徽——”
她低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满是笑意的杏花眸里渐渐漫上一层水烟,似星月盈盈将坠。
“我是不是很久之前,便见过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