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去年尚宫局招过女官吗?哀家怎么不记得了?”
陈尚宫继续答道:“太后说的正是,去年尚宫局并未进过新人,这位惠侍……是从西六宫过来的。”说着悄悄向咸和帝投去目光,只见这位君王的脸上依然一派淡漠,仅仅眉间似有微皱,但很快又散去了,短暂到叫人以为,那根本没有出现过。
东西六宫,向来是后妃们居住的地方,李妙淳出身西六宫,倒也叫静瑶自己有些意外,难道李妙淳曾是哪位后妃身边的人吗?因为犯了事,才被遣到了佛堂?
太后与她想的似乎一样,又问陈尚宫,“原来是谁身边的?”
太后日理万机,看来记性不太好,陈尚宫微微一笑,“李惠侍两年前以秀女身份入宫,来尚宫局前,位份是美人。”
太后乍闻此言,意外不小,再一次好好打量了一番她,静瑶心间的疑惑也更重了,“美人”即是妃嫔,位份虽不高,却也是上了玉牒的主子,怎么又成了宫女呢?
暖榻上忽然有人说话,此前一直沉默的君王将茶盏搁下,跟太后道:“儿子前朝还有些事,要先回去忙了,母后早些歇息。”语罢便起身。
他身形修长,一身玄色帝王常服,立起身来后,格外扎眼,周身透着一股冷峻气势,联想到他桀骜的名号,叫人不寒而栗。
太后没有起身,只在暖榻上和蔼叮嘱:“夜里早些歇息,千万要注意身子。今日前朝的事,既已发生,便不可逆转了,吏部侍郎以身试法,死有余辜,他自己要将一家老小牵扯进去,也赖不着别人,你不要多想,以免郁结于心。”
宇文泓面色依然冷凝,语声却稍和缓了些,“儿子知道,母后也早些歇息。”
太后颌首,他便要往外走了。
殿中所有宫人立刻跪地行礼,恭敬齐呼,“恭送万岁。”那玄色身影似一阵风,大步从殿中掠过,只留下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龙涎气息。
恭送声次第在外面响起,渐渐越来越远,太后对陈尚宫轻叹,“身边又没个知心的人,难免叫人操心。”
陈尚宫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儿了,但再怎么得器重,也还是仆,面对太后这含着疼爱的抱怨,只是微笑恭顺道:“陛下心怀社稷,是我大梁之福。”
太后道,“不提这个了,贤妃淑妃最近在做些什么,陛下可有召见?”
陈尚宫有些无奈,面上却丝毫不敢流露,依然微笑道,“陛下近来一直歇在乾明宫,并未召娘娘们侍寝……”见太后一脸失望,马上补充道,“听闻今日早些时候贤妃娘娘曾去探望,但陛下忙于政务,未曾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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