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已经到了一处仙雾缭绕的露台之上。汉白玉为阶,羊脂玉为柱,青金石与雪琉璃为饰,说是雕镂玉砌也不为过的地方,露台外被白雾围绕,脚边手边也是一片雾蒙蒙,好像身处云中一般,露台中间有一个形状怪异的羊脂玉桌台,台面竖着一面约半人高的石镜。
这就是琴台?
沈辰逸将他放下,又看着石镜发呆。他本该一把抓起瞑帝君送到石镜前,是季云鹤是明渊,马上便可见分晓,可他没有动。心头两种极端情绪不停交战,就在‘真相’触手可及之处,他犹豫了,或者说,胆怯了。
明渊静静看着沈辰逸面上阴晴不定,心中大约也明白几分为何他会如此,但那又如何?若沈辰逸不愿承认,就算他变成季云鹤的模样站在他面前,又有什么用?更何况,铜镜照出来的前世,不会是季云鹤的模样。瞑帝君、穆云天、季云鹤,他已经记不得曾经身为明渊时的一切,身为穆云天时无心寡欲,一心修道,除了法术,人情世故全无所得,只有在身为季云鹤时,他经历了从未经历过的人生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曾经他以为世间万物只有黑白对错,后来渐渐明白很多事无关对错,只有立场。这是他身为季云鹤时所看到的人世,也是他身为季云鹤时所领悟到的人间百味,只是,季云鹤的出现,也不过是穆云天的鸠占鹊巢,肉体一灭,季云鹤也随之消失。
这世上,有人期待他是穆云天,有人期待他是瞑帝君,只有沈辰逸,一心一意期待他是禾秀镇的季云鹤,有些时候他也希望自己只是季云鹤,可是现在,他连自己最后的一点希望也难以保有。不管是身体还是魂魄,他都要面对自己已经不是季云鹤这个事实。
终于,沈辰逸下定了决心。他将明渊扯到石镜前,石块黑黝黝地只能看见粗糙的纹理,琴台以石为镜,世人皆不解,石块怎可能做成镜子,于是口耳相传,将石镜传诵成了铜镜。但鲜有人知道的是,以三滴精血开道,石头便可光亮如镜,照人魂魄。
明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指尖滴下了三滴鲜血。一滴入,石面一闪,似一泓秋水一闪而过,二滴入,石面乍现华光,周围如絮云雾众星捧月般将石镜拥住,三滴入,华光骤然消失,云雾散去之后,石镜如一潭碧水,闪着粼粼波光,镜中映出两人身影。
在还未看到明渊的真面目之前,沈辰逸就已经紧张到无法言语,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镜面,当泛着涟漪的水面渐渐平复,更是倾身向前,几乎落入镜中。镜中人隐隐绰绰,宽袖青领,黑发飘飘,就要分出究竟!
突然空中一声长啸,沈辰逸虽然专注,战斗却不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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