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拉被褥,她就会手脚并用地缠了上来,脑袋时不时动一动想找个舒服的位置,杨广看得失笑,瞧着她因带着薄红精致漂亮的脸出了会儿神,一手揽着她,一手拉过被褥给她盖严实,把掉出来的玉佩搁回了她枕头底下,搂着人睡着了。
贺盾做梦惊醒的时候没有动,不用看她也知道不是紫气的原因,杨坚用过的玉佩还压在枕头底下,她睡前准备好的。
梦也不像梦魇一样形容不出却痛苦难受惊惧不眠,相对来说这些梦很清晰,有场景有逻辑,虽说夜夜都会来找她,但却不吓人。
原先是梦见自己抢了杨勇的东西,一开始就是抢钱财衣衫吃食之类的,后来连女人孩子父母也抢了……
梦里纷杂,一个多月她在梦里把能抢的东西都抢了个遍,醒过来就再难睡着,只她体质特殊,又有紫气看护,除了眼圈重一些,暂且是看不出什么关碍的,这对她来说基本没什么影响。
自江都到长安这一路,她就是这么过来的,现在也算习以为常。
今晚又很不一样,梦就变得血腥不安起来,郭衍的模样在梦里清晰冰冷的,她见过什么手段就梦到什么手段,惊醒过来差不多是吓醒的,浑身湿汗冰凉。
她也清楚这是为什么。
她没有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精神力比寻常人强大,这时候就体现出弊端来了,忘记或者忽略是绝不可能的,她本身没见过多少血腥的场景,当年随高熲陷落岭南,他削人手脚为人棍逼供的场景就成了梦境里的常客,历历在目如昨日重现一般。
贺盾尽量让自己适应并且接受所有一切,毕竟这里已经不是她上辈子那个单一平和无忧无虑没有纷争的社会了。
差别带来了纷争,人生活在社会里面,微小如砂砾,想活得好,就需得按照适应这个社会的规则来,这不是一个公平的社会,本身便没有公平可言。
她得适应这种事,以后对不起的人大概还会越来越多。
只是不曾想这些习惯和观念这么难改变,足足一个多月,她不但没有适应调整过来,反而因为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变本加厉了。
贺盾深深呼了口气,偏头看了看咫尺间的人,翻了个身往他怀里蹭了蹭,闭着眼睛慢慢平复着呼吸,失眠这种事对她来说如家常便饭,倒也没有多难受,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
贺盾来长安的时候就青黑着眼圈,再加上昨夜劳累,杨广没察觉异样,只让她好好歇息,不用去练武场了。
贺盾左右是睡不着,她这些年也养成了晨间起来先锻炼的习惯,自己在江都的时候也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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