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危咽了下口水,全身的筋骨尽数绷紧,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卑臣乃是微贱之身,能有今日已是大幸,于公主并无尺寸之功,万不敢再得寸进尺。”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陆危听人说过无数次,今日也轮到他来说了。
却是为了拒绝他渴求已久的恩赐。
“啊,”江央公主刻意将头一个字拉长了音,昂起下颌凝视着陆危,仿佛看不出他拙劣的不安和掩饰,嗓音里蕴了几丝凉意:“当真不想吗?”
陆危唇齿翕动,言不由衷地咬牙说:“是,卑臣当真不想。”
此时已经是金乌西坠,竹影轻动。
江央公主拿起一旁的茶盏,浅啜了一口春茶,不轻不重地放下来后,长睫低垂,雪腮如玉,扫视过他光洁的额头,脉脉斜辉掠过他沉敛的眉眼,将其中的寂寥一展无余。
“陆危。”她忍不住轻唤一声。
陆危的眸子轻轻颤动,焕然掀起眼帘,应声道:“卑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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