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哺食时分了。都没有等到换下朝服,也没有用晚膳,他就急急地宣来了翁同龢,师徒二人一直在东暖阁谈到亥正更响,他才命下人送翁师傅回府。
然后,他连从椅子上站起身到矮塌上躺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把整个上身倚在厚重的檀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嘴角却似挂着浅笑。
“万岁爷……”兰琴怕他就这么睡着了,端过来一盅红枣小米粥,温着放在旁边小几上,微微欠身轻声叫着,“万岁爷您多少用一点膳吧。”
“亲爸爸她……”光绪只是以同样的轻声自语式的说着,“……她信我了……”
忽感到一阵心酸,兰琴便不再出声,转身想退出去。
“小兰子。” 光绪忽叫道。
“是。”兰琴就又回来,立在光绪案前。“万岁爷。”
“今儿个亲爸爸问起朕这个银卡子了,喜欢得紧。”
“为万岁爷分忧是奴才分内应做的。”
“什么时候你学的跟他们一样说话了,”光绪带着笑意道,“一点都不像你了。”
“奴才是打心眼儿里头替万岁爷高兴。您多少喝点吧。”兰琴端起旁边温着的粥,抵到光绪眼前。
光绪接过小盅只喝了两口,“朕吃不下,明儿个叫起儿回来再好好用膳吧。”他放下小盅的手仍是有些抖的。
兰琴清楚地记得,甲午一战之后马关条约用完玺,光绪拿起玉玺就往自己左手上砸,左右底下人抢都抢不下来,光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