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人都走了,文熙帮他把被子掖好,然后靠着床尾,瘫坐在地毯上。
“少爷,你想穗穗吗?”
文熙的声音涩涩的。
“她还没告诉我美容秘方呢,真不够意思。”
他没有回应,文熙看到他闭上了眼,呼吸虚浮,以为他睡着了,轻轻掩门离开。
门合上的瞬间,少年漂亮的眼睁开,因为高烧到嘶哑的嗓子轻轻吐出一个字--“想”。
霍希光是什么时候开始慌开始乱的?大概是打开她房间,发现那里几乎没留下一点她生活的痕迹,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她的电话,结果在她房间的枕头下,找到了他送的那个手机。
他那时才意识到,她走了就不会回头,很可能这一辈子都难相见。
像爱吃糖的孩子终于得到了心爱的糖果,还没来得及舔一口尝尝甜蜜,糖却掉在地上,碎了,便宜了路过的蚂蚁。
那天晚上,陆医生重新给他输液,他却收回了手。
“叔。”他难得这么叫他。
陆医生拔开针管头的手一颤,望向床上的少年。两天的绝食,他眼窝凹陷得厉害,目光森然,苍白的肤色有种病态的美,明明少年,气质却像耄耋老者。
他算是看着他长大,生在这样的家庭,应该是福气,他却从娘胎落地起病根没断过。小时候长得比画报上的模特都好看的小男孩,因病只能关在家里,他有成套的图画书,图画书画了完整的大千世界,可是,他却看不到寻常孩子都能看到的草长莺飞的春天。后来长到少年,隐约看到的黑暗面让他把自己封闭,不轻易对别人敞开心扉,因为不害己,更不会害人。
好不容易,有个人把他拉回光明,只可惜,是残酷的昙花一现。
“叔,我要见温穗,只有您能帮我。”
霍希光舔了舔干涩的唇,一身傲骨,折于一个乞求期盼的眼神里。
陆医生叹气,从他叫一声“叔”起,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在小姑娘的闺房里,昨天他拿着自己弄来的四十度的体温计能对着霍镇庭面色不改地哀声叹气,面对一十七岁的小姑娘,陆医生心里有些发怵。
温穗给床上的人摸完脉,一声不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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