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母亲这么恨他。他知道自己羽翼不够丰满,现在没法和母亲抗衡。不是父亲还在,怕自己早就没了。如今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必定会落入母亲的手中。他逃不掉的。
他开始暴躁,开始消沉。他谱曲,彻夜不眠,弹琴十指流血。他散着头发,一曲本应欢快的《宝庆乐》,却悲凉有杀气。宫中乐师听了,只叹气:太子怕是有难。这些日日夜夜,陪着他的,只有赵道生。赵道生太子府的户奴,从小便服侍李贤,和他一块儿长大的。他端茶,李贤就打碎,他送吃食,李贤就掀翻。
“你给我滚!”
道生默默收拾了茶碗,他不说话,也不劝他,就站在那里。
“给我滚,听见没有!”
道生站着不动。
李贤起身,用力一推,道生跌倒在地,吃痛哼了一声。
“我叫你滚,叫你滚,叫你滚!”李贤对地上的男人狠狠踹了几脚,男人捂着肚子,头上冒出冷汗。李贤附身抓住他的衣领,道生瘦弱的身躯有些颤抖,就这样被他提起来。
“你为什么不走?”他问。
“你为什么还跟着我!”他喝。
“我是将死之人啊。”他叹。
婉儿伏案读书的时候,不爱用坐具。诚然那样舒服些,或坐或倚,腿脚不至于酸麻。身为罪臣之后,凡事得更添一万个小心,箕踞落人口实,万万不可。这跪姿读书,有时一跪便是四五个时辰。她只觉得古人便是如此读书,也唯有如此,才能体会古书妙处。不论范老先生或管事女官在不在身侧,总是跪到双腿没了知觉,她才直起身,待血流经脉疏通。
这天,正读的入迷,忽然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惊诧之下,回眸一看,鼻尖差点碰上那人的脸颊。
“jiejie在看什么呢?”太平咯咯笑着。今日她换掉道家的法衣,偷偷溜过来看婉儿,果然在这里读书呢。太平抱住她,胸口紧紧贴上去,婉儿只觉背后一片柔软。太平压了压身子,越贴越紧,直到分不清那“咚咚”的心跳是谁的,仅觉察出些微颤抖,继而越跳越快,越跳越乱。
“臣在读圣贤治世之书。”婉儿过分紧张,脑中一团乱麻,连公主今日叫她jiejie都未发觉。
“你骗人!”太平把鼻尖放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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