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药膏没有完全融入肌肤。
这道金簪刺下的创口,距离她眼睛不到半指。
他若是晚来哪怕几步,这伤痕再深一些,或者再往上一些,她的眼睛也就保不住了。
对上她的眼睛,乌黑莹润,通透漂亮。
容厌看了她一会儿,有些好笑。
她该知道,她这脸若是毁了,她在他这儿也就没有倚仗了。
真是……
容厌笑出来,喜怒却难辨。
他抬手,指腹压上她眼下的伤痕,微微用力。
微微的刺痛从脸颊的肌肤传开。
晚晚疼得瑟缩了一下。
她忍着没有躲开,双手抬起,捧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身前。
指尖点上他掌心。
——依旧是要在他掌心写字。
容厌垂眸分辨了下。
她写的是:“不够。”
是回答他那句“赏赐”。
仅仅是在外的惩处和恩宠,不够。
容厌眼底渐渐蔓延上一层嘲意。
晚晚全然不顾,继续在他掌心写:“今晚留下好不好?”
“月余不得见,晚晚思念您。”
容厌冷眼看她写在他掌心的字。
他看了她一眼。
不防间,晚晚已经将整个人都靠得极近。
近到她的呼吸都能拂动他的发。
她几乎是挨着他,凑到他面前,他甚至能清楚看到她颊上细软透明的绒毛。
还有她的眼睛。
漆黑的瞳色,湿润的眼眸,看着他,里面却仿佛闪烁着极为明亮的星光,纯净、柔软、潋滟。
这样拙劣的挑逗。
这样刻意的姿态。
容厌挑高了眉,看着这双眼睛,稍稍后仰,靠上椅背。
他没有立刻回答,指尖绕起她垂到他手指上的发尾,慢悠悠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