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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开始做一些最基础的舞蹈训练动作。
压肩、甩手、下腰。
不需要很高的技术含量,只是为了热身。
双手高举过头顶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除了上班需要,她从不在芜县的练舞房跳舞。
或许是潜意识里,她一直觉得,她不应该在这儿。
她应该在京市父亲花大价钱给她专门打造的奢华干净的练舞房、应该在伦敦千百万人注目的艺术大厅、总之,绝对不是现在这个逼仄、昏黑、潮湿发霉的旧厂房改造的地方。
她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昨晚梁枕的话,想起他黑亮却颓然的眼睛,她突然有些赌气地想,她就是看不起他。
她不明白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的,值得他为此用嘲讽又针锋相对的语气和她说话,撕开她冷漠的表象,揭开血淋淋的内里。
暴露出她一直恐惧的、不愿去承认的现实。
就像他说的,她现在已经不是京市那个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大小姐了,她只是一个如同过街老鼠一样躲藏在这儿的一个无家可归的游魂。
就是这么一分神。
脚踝剧痛,是踩到了练舞房一块翘起来的木板,失去身体的平衡性,南珂小腿一歪,整个人直接摔到地上。
她终于情绪崩溃。
四面的镜子照着她,映出她惶惑地将脑袋埋进臂弯的画面,压抑的啜泣在其中飘荡,魔音一样环绕。
最后南珂也没去医院,她一瘸一拐地随便进了家小诊所,带着老花镜的医生看了,说不打紧,拿给她一瓶跌打损伤药油,嘱咐一天涂三次。
在微信群里说明了一下情况,把未来两周的课都推迟后,她就只能一个人在这小卖部坐着。
浅绿裙摆下的右脚踝红肿得老高,散发着难闻刺鼻的药油味儿。
玻璃柜上的小风扇吱呀吱呀地运转着,把趴在臂弯里的女人头发吹得乱飞。
也把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清晰吹到她的耳中。
“要买什么请自己拿,我不太方便。”
南珂边说着边颓丧地抬起头,然后视线顿住了。
花花绿绿的货架前,梁枕面色复杂地站在那儿,语气是难得的柔和:“为什么不方便?”
“……”南珂别过视线,垂下眼:“和你没关系。”
那天他的话,她直接奉还回去。
对面麻将机房依然流水一样喧哗,在这个满是各种噪音的上午,南珂却听见了一声明显的叹息。
然后光线被挡住,梁枕把手搭到玻璃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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