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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人频频点头,“你爸爸见过就好了。”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嘉嘉,你爱他吗?”季渔离乡很多年,言语里,早没了桐城水乡的俚语感。她的问题也过于严肃认真。
如今的嘉勉,衣着傍身间,处处看得出矜贵,腕上一块表都是啧舌的价钱。季渔不关心她的经济,只由衷问她,你爱对方吗?
“来前叔叔还批评我们,好像结婚后,彼此都无长进。我也好像不知道爱情到底什么意义,只知道和他在一起是轻松的,自在的,他有很多很多狂妄的毛病,但转头也有许多许多的惊喜来让你自觉抵消掉。”
嘉勉说了这么多,都没找到一个精准的词来概括。后来她才明白,是包容。
爱一个人,你会不自觉地包容对方。放大优点,缩略缺点。
“嗯,看得出来,你开朗了许多。”像一件久霉的衣裳被晒干潮气之后的爽脆。
一袋输液到头了,嘉勉一直盯着,也第一时间揿了护士铃。
换药的时候,护士惯常要确认一下病人姓名,嘉勉报出mama的名字。
护士问她,你是女儿?
“是的。”
“有点像。”
嘉勉莞尔面对。
换好又一袋药,嘉勉也起身说要走了,“生病总要治的,任何时候。”
“王老师人很好,他还希望和你继续走更多的路。”
说话间,嘉勉从手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是我之前的一点积蓄,算是我和王家哥哥平摊这次手术的费用和花销罢。”
“密码是你的生日。”
一场会面,局促开始,仓促结束。谈不上辜负,也不必深究原谅。
临走前,季渔喊她,语重心长,“嘉勉,爱自己多一点,再去爱旁人。”
病房的门洞开,嘉勉径直出来,眼里蓄着薄薄的泪,淡然地朝王家父子说再会,王家盛情留客。
嘉勉释然地摇头,其余不作纠缠,只微微叮嘱王老师,“mama就拜托您了。”
因为她也知道,下次再见,杳杳不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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