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是拿利口扎自己的心。“她纵有千般不足,你作为爱人包容不了,治愈不了,那么我问问你,凭什么担这个爱之名?”
“离婚反而是你们最好的出路。”
周轸的手被嘉勭的力道,握刺出了血,溢出指缝,滴到嘉勭的皮鞋上,后者才稍稍动容,松手站开了。
“倪嘉勭,你也不信我?”
“信你什么?信你从来自我独断,信你强取豪夺,逼得嘉嘉要吃那样的药。”
周轸依旧紧紧握着那堆瓷片,他当着倪少陵的面,大放厥词,“那是因为我能感觉到嘉勉是愿意的,她和我的心情是一样的。倪嘉勭你也是男人,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明白我说什么。”
“我不明白,你也不必和我说,去和我大伯说,和嘉嘉的父亲说,说你是怎样爱护他的女儿的。”
周轸难得被嘉勭堵得哑口无言。
良久,他朝倪少陵交代,今晚的事,怎么处置他都行,单单不可以提离婚,也不可以接嘉勉回去。
“因为你们接她回去,未必肯我再登门;
二者,我自己都没把握开口道歉的事,被你们一来放大了,我更没把握嘉嘉会原谅我了;
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
“当年我一早决定的出国,她偏偏出了那样的事,一连轴的没得选。父亲的过世没得选,母亲来要抚养权没得选,而我之后那些年也全没有想起她。仅仅因为倪嘉勉只是个固执的小孩,我给遗忘了。后来我时常反思,倘若当年她对我依赖有情又如何,我依旧无能为力,我们于彼此是彻头彻尾的外人……”
周轸说,他即便狂妄到底,一意孤行,也不能把嘉勉留在身边呀。
“我好不容易才让她变成自己人,我要听她亲口说,由她自己选。你们谁人都不可以剥夺她这一次的权利。”
说着,周轸无来由地抬头,往上挑高之高的栏杆处,好像直觉一般,嘉勉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不知多久。
垂眸看着楼下生发的一切,当年小小的自己也这样看着mama朝叔叔婶婶要她走。
楼下的周轸,再也没有话术,没有仪表堂堂,反而狼狈又狼藉,他的手还握着那些碎瓷片,殷殷流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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