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韩彦直低沉醇和,却不高不低,恰恰够着宜佑的心跳,她第一次听见这声音时便这么觉着了。
那一次也是太学问政,只是她在临近结束后才来寻爹爹,彼时太学生三三两两地散去,她带着人尽量避着走,无意间陡然听见有个声音昂然地议论着方才问政的内容,却俨然还是位少年郎。
她驻足听了好一阵,同样的安静,天地间仿佛只有那位少年郎气势如虹的议论,爹爹过来时才陡然嘈杂起来,宜佑才恍然发现自己不知听住了多时,什么时候太学生们纷纷行礼的声音都没注意。
爹爹随意地点头示意,心思放在小女儿上,一边走一边问她听了些什么名堂。宜佑顿了一顿,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用同样声音低头问安的少年郎。爹爹声音带着愉悦,说这是张卿的长子,张栻。
张栻,张敬夫。
“敬夫,”宜佑待张栻讲完后,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论及‘初见’二字,我以为乐天此句好则好矣,不足称之为上佳。敬夫囊中有无更佳诗选?”
张栻没有问她是怎么从原学公式想到诗词歌赋上去的,只是沉默了好长一会儿,长到宜佑觉着有大概几百几千年,才出声回答道:“有,杜樊川的《会友》。”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只是这样的诗句,却是会友,也只能是会友。
无端冒出来的这一句评语宜佑没说出口,她依然带着笑,恍然似的点了点头。张栻却难得有了问题,他问道:“公主为何觉着‘墙头’二句不佳?”
“非是诗句不佳,是此中所述之事与情不佳。”
宜佑收了笑,那一刻若是叫自八公山以来追随官家的诸臣见了,准保能说出这神色与官家那木偶模样像了九成,一样的无悲无喜,也一样坚定得无波无澜。
“‘断肠’二字何其痛切,此诗之终又何其不堪。若是我,不会任由此情如此而终。”宜佑说道,“微微情不自禁罢了……百年春秋,立功、立德、立言,又何止情之一事呢?”
张栻微微颔首,也没否认,也没附和。宜佑只是听见他似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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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栻二
张栻能谈的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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