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寨里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婆婆。
嗒。嗒。嗒。
老婆婆高高举起的右手干枯如柴,抓着个草鞋,一下一下地往井边打。以她如此年纪,那力度已算是用尽全力。
乍一看去,还以为她是在打石头,再一细看,几人几乎惊声叫出来。
她在打自己的手!
与右手一般干枯如柴的左手摊在井边石头上,被草鞋狠狠拍打,淤青已重了,三两处被草缕划伤,还渗了血。她自己也吃痛,干枯的手背蓦地收紧又收紧,但仍是咬着牙继续打。
小旗子撒腿便跑过去,手一抓就把草鞋从老婆婆手里抢出来,用了劲,丢得老远。草鞋滑进个隐蔽处。
小旗子真急。“隐婆!哎,哎,我的好奶奶,您这又是干什么呢?”
老婆婆脖子颤了颤,不说话。
孩子连忙去搀她。“走走走!我带您去寻大夫,看您给您自个儿打的——好歹这手也跟了您七八十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嘛。”
左手被搀住了,老婆婆却又发狠,空着一只右手也朝着左手抓过去,几乎是下了决心要把皮rou给扯下来。若不是被及时赶来的大人们拉住了,真不知会抓出个什么血rou模糊的样子。
大人们直叹气。“婆婆,唉,您年纪一大就神志不清了,”他们说,“走走走,找大夫上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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