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混着血泥,有几缕黏在脸上,和青紫痕迹交错着,眸光黯淡,很轻地投在手心,似要落泪,很狼狈。
很让人心疼。
心脏变得酸胀,颜喻讶异于自己的反应,他皱了皱眉:“所以要和江折拼命?”
“嗯。”鼻音很重的一声。
一瞬间的无措闪过,颜喻觉得自己该哄人的,却因不受自己掌控的反应烦躁,冷了声音:“别愣着,赶紧洗澡。”
林痕沉默起身。
湿透的锦袍贴在身上,分外厚重,湿哒哒的不好脱,林痕身上的伤不少,扯到时就疼得厉害,所以动作格外慢。
衣裳退下后,就是颜喻熟悉的躯体。
房中只点了两根蜡烛,很昏暗,青紫瘀痕刺目,颜喻看得清楚,至于瘀痕下的旧疤,模糊,却也狰狞。
颜喻对个身体太熟悉了,记得那些奇怪的伤疤,坑洼崎岖,是血肉被挖去后落下的肉坑,好些年,小些的长出新肉隆起来,大的却没填满,也再也填不满了。
颜喻一边后悔对江折的处理太轻了,一边想起容迟对说的,那个不知真假的消息。
“你身上的旧疤是怎么来的?”
颜喻问得突然,声音刚出,林痕浑身的肌肉就紧绷了,下意识的防御姿态,很快,似乎是意识到环境是安全的,又松懈下来。
“我娘弄的。”林痕小声回答。
“为什么?”
“她讨厌我,说不该生我的,我死了就好了……”林痕的声音很空洞,一如他现在的状态,紧绷和松懈都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