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我也不放心,只好二十四小时陪在他身边。或许因为我不在的那几年里安德烈曾在我的房间住过,他对主卧的环境适应得很快,没有半点排斥,甚至可以自己乖乖入睡,效果意外地好。
可我不是护工,没有足够精力彻夜照顾病人,短短几天的看护已经累得够呛。幸好明天小汪就会回来,安德烈能够回原本的房间休息。
我换完睡衣来到床边,安德烈依旧熟睡,胸口起伏的弧度平稳。正因为什么都无法思考,那张美丽的睡颜才显现出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你倒是轻松,睡得舒舒服服,把哥哥折磨得够呛。”我露出苦笑,刮了下他的脸颊,“小坏蛋,恶作剧也要有个度……别吓我了,哥哥没你那么聪明,受不了这种玩笑。”
没有回应。
也不会有回应。
“不是一直想听哥哥说我爱你吗?我爱你,真的,不撒谎。”我呵出一口气,轻轻抱住安德烈,下颌抵着他金色的发顶,“等你恢复了,我说无数遍给你听,行不行?”
如宋城所说,照顾病人是个极其艰巨的任务,简直能耗尽人的所有耐心与精力,更何况根本看不到未来的光明。
一片漆黑的前路也必须走下去。
我想起在s市的那几晚,安德烈偷偷摸摸溜进我房间,痴缠着我索吻,对我撒娇:哥哥,这三年我过得很辛苦的,都没人陪我说话。
哥哥,我一直在找你,我好想你。
记忆里的声音在满室昏暗中消散,我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安德烈……”
快回来吧,我好想你啊。
“哎,这样差不多,角度再偏一点。”
我不确定地拿着剪刀:“向这边?还是那边?”
“向左。”小汪说,“可以稍微修修——不不不,不是这样——许先生,你剪得太狠了!”
安德烈坐在沙发上,眼睛望着电视屏幕里的动画,对我摆弄他头发的行为十分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