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爱惜自己,我忍不住皱眉,走近几步帮他关上窗:“你的肺不好,一身病号服能有多厚,还吹冷风,嫌自己活得久了么——”
话说到半截,我闭上嘴,瞪大眼睛盯着陆惊帆。
他消瘦得极其厉害,原本无甚好气色的脸更是一片雪白,连嘴唇的血色都褪得一干二净。整个人没有半点精神劲,死气沉沉,仿佛下一秒就要在风里破碎。
再仔细看,他的黑发里掺杂着不少白发,硬生生为那张还算年轻的面孔添了一分老态。
杨沉所说一夜白头绝非夸张。
所有数落悉数化作一声叹息,我揉了揉眉心:“要是知道你变成这幅鬼样子,我应该早点过来。”
陆惊帆抬眼,难得放下了往日刻薄姿态,没有用难听话语回击,反而轻声说:“老师拒绝见我。”
“哈?”我诧异道,“他被自己的学生阴了一回,估计正满肚子火气,不愿意和你见面不是很正常?”
“我明白,可是真到了这一天,才发现有多难熬。”
他低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老师的任何消息,见不到他,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我不怕老师恨我,只怕他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也不要我的帮助,直接把我丢掉。”
看不惯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我说:“你多虑了,陆长柏在坐牢,又不是度假,哪怕他现在对你不满,过段时间也会接受现实。等他几年后两手空空地出狱,早就物是人非,还有谁会帮忙?只能靠你。”
我倒了杯热水,把杯子塞陆惊帆手里,无意间碰到他冰冷手指,不禁打了个寒战:“在此之前,你多少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这样下去怕不是要走在陆长柏前头。”
他没有接稳,guntang的水被晃出水杯洒在腿上,本人却完全无所察觉,只握住我的手腕,神经质地追问:“真的吗?你也认为老师肯定不会放弃我的,对吗?”
那双墨色眼睛里有一丝期冀,我被他如此认真地凝视,什么脾气都没有了,认真安抚道:“当然,当然。嘶,你先放开我,有点疼。”
陆惊帆松开手,看着我说:“对,你是老师的亲生儿子,一定清楚他在想什么……明天,明天你去见他,他肯定会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