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窦姀偶尔和老夫妻俩聊话。
老媪问道:“我听贵人讲话的调儿不像咱们鄂州这一带的,可是从外头来的?”
窦姀笑着应是。
但出门在外,她也不想暴露自己和弟弟,只说道:“我们姐弟俩是扬州江阳县的人,爹爹原还能在衙门当个小官。后来上头的主簿犯事被流放关西,爹爹受此牵连入狱,家道中落,没了主心骨,娘又病死了,我们姐弟俩便只能投奔舅舅家......”
俩夫妻听闻后,那田老丈在心里琢磨:难怪手头能使出二十两银子救人,原来以前还是在衙门当官的。
窦平宴从头到尾只吃酒,饭菜很少动。几番过去,已经有些醉意。
饭吃完,天也黑了。
窦姀正打算招呼小年和两个随从把弟弟掺起来,那老媪便劝道:“瞧他吃的这么醉,不如先扶进屋里歇息吧?天也黑,咱村里的路不好走,正好月儿她哥不在,家里还有两间空屋子,贵人们都能住下,明早再走也不迟啊!”
田月芽也在此刻拉住窦姀的手,留人道:“大姐姐,我舍不得你,你再跟我睡最后一晚好不好?以后就要见不到了,月儿还不能还你们的恩情,咱们再说说话吧!”
眼见月黑风高,他们今日出来时也不曾料到会待到现在,没有带灯笼并不好走。
左右这一家只有两个老夫妻,还有月芽这个才八岁大的小丫头。
而他们,加上小年和两个年轻力壮的随从,却有五人。
窦姀这样一想,点头答应。
窦姀寻思了下,先将弟弟扶进屋子里,就是田月芽大哥睡的那间屋子。
窦平宴显然有些醉意,一只沉甸甸的手臂搭在她肩上,却还在低声喃喃。
扶进屋子,窦姀将他扔到床上,刚想离开,手却被窦平宴一拉,人猝不及防跌坐在床榻边。见他半掀眼皮地望过来,启齿呢喃:“阿姐......”
含着情,透着欲。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这种模样却不由让她脸一热。
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从前也有过。窦姀害怕,急得扯开他的手,“你别这样,这是在别人家呢......你松开,不然我真要恼了啊!”
窦平宴听话松开,却费力地撑着坐起身。突然,猝不及防朝她脸颊亲了下。
她的脸倏尔烫起,正要作恼,然而他却装死般又躺了回去。
眼眸阖着,却低声喃道:“别,你别一个人睡......你把小年他们都带走,都带走,让他们守在你房里......听见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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