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咬衣服了?”魏予怀苦恼地抓抓头发,气得把上衣狠狠摔到镜子上。
镜前的人特凶,戴上眼镜,跟开会训话似的指着镜面,“又不是三岁,怎么这点自制力都没有?下个月要换心理医生,知道吗?”
但解放天性的感觉太诱人了。摔完衣服,魏予怀还是忍不住,悻悻从柜子里翻出木糖醇,吧唧吧唧地嚼起来。
他现在仍有吃嘴的习惯。因为父母一直高压线式教育,小时候管衣食住行,长大了管学习工作,大到人生规划、升学就业,小到菜品含盐度、咀嚼时间、杯口大小,都得拿捏得死死的。
口唇期的小小魏没得到满足,以至于到现在还没过那欲望期。
“唔……叽咕叽咕……”
嚼着嚼着,他猛然想起,昨天还没喝断片时,他跟老客户聊过想出国散心的事儿。
他赶忙把头发擦干,湿着手打开订单记录,发现上面赫然写着:航班号xxxx。
预计登机时间,六小时后。
——等等,六小时后?
这里是北京。
到机场大概要三小时。
还不算堵车时间。
现在已经过去三秒钟。
滴答、滴答、滴答……
要迟到了!
魏予怀火速拽出常穿的毛衣,暖气一关,开始收拾行李,起得晚也来不及细想,只能匆匆随手塞几件日常衣物和软糯的零食以填补口中的空虚。
第一天吵架辞职,当天买醉订票,第二天在六小时内完成起床、洗漱、开车、值机——魏予怀这辈子都没尝试过这种极限cao作。
他规规矩矩活了二十四年,学历、社会实践、工作都金光闪闪,又是家教极严的书香门第出身,谁见了不说一句羡慕?偏偏这种时候裸辞出国,换谁都不敢相信。
读书时忙着丰富简历,工作后忙着赚钱,根本没旅行的机会。这次酒醉中脑子一热答应楚正平的邀请,他只想出去撒开蹄子疯狂一把。
人生地不熟的国家,最适合跟过去道别。
北京现在零下十度,疯了两晚的人总算从宿醉中被冻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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