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他们这一路,裴箴言几乎全权负责了最初的心理攻克和后期的保养维护,给他毫无缘由的偏爱和无上的安全感,之于他就像空气之于陆生生物,水分之于海中的鲸,存在得铺天覆地?、理所当然。
是一轮永远悬挂的日头。
这是陆仅生平第一次尝到被裴箴言放弃的滋味,比得知陆学文?酒驾逃逸更痛苦。
“只?剩你?了,你?还要离开我吗?”
他的挽留有乞求也有道?德绑架,听似冷静,心底已?经慌到不行。因为?裴箴言不可能随便说出“分开”这样的字眼,但凡说了就绝不是儿戏。
来?时坚定的人,离开的时候只?会同样坚定。
陆仅怎么都没想到,这场说分手的戏码连多余的推拉都不需要。
下一秒他就被裴箴言伸出手臂用?力抱住,拥抱带着融入骨血的力道?。
“你?不答应对吧,我好怕你?真的答应……”
把“分开”说出口的那瞬间裴箴言就后悔了,他本质上只?是一只?有鼻涕病的黏人精而已?。
学不会伟大,也不想伟大。
日头怎会冷却,它永远明亮guntang。
就像陆仅的黏人精,永远随情所欲,渴望亲昵。
短短几分钟之内,陆仅的心上天入地?好几个来?回,手摁在裴箴言瘦削的肩胛骨上,他本想责备他不该随意说那两个字,但出口之际终是不忍说任何重话,改口轻声问:“这几天吃了很多苦吧。”
过去几天裴箴言一直封闭自我,对着陆仅话匣子就打?开了,一肚子的苦想诉,但眼下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商量,他只?得勉为?其难咽回去,说重点:“你?填了什么志愿。”
“还没填,一会填一所离你?近点的。”陆仅说。
裴箴言看他一会,郑重其事说:“复读吧。”
陆仅不是没想过复读,高考结束的时候他带了一些重要的资料和笔记回家?做二手准备。
但除了空飞,一切都是将就而已?,经历重大打?击过后,他整个人也颓废懒散,就凭着那一点不甘,根本凝不起重来?一次的决心。
“我不要看到你?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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