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别处,没再继续同那些小狐狸们漫山遍野地去抓鸟玩乐了。
因为娘亲的狐狸洞旁腾出了一大块地,垒起了一座四四方方二层的石盒子洞,有一个人住了进去,同我们做起了邻居。
山里的小狐狸们都说,他是从天上来的,而天族人多严肃,不好相与,小狐狸们反复叮嘱我和阿弟,叫我们莫要惹到旁边这位新邻居,怕我们被逮上天去挨雷吃。
阿弟听完,吓得好一哆嗦,他秃毛的狐狸尾被狐狸山上的冷风一吹,抖得更凌乱了。
他跐溜化作狐形钻进我怀里,细长的一张狐狸嘴埋在我肘间打颤:“阿姐,阿姐,天上的人这般可怖吗?他是不是来我们狐狸山抓我们小狐狸的啊,阿爹阿娘打得过他吗?阿爹阿娘会不会打不过啊,万一我们被他抓上天了怎么办啊?”
阿弟全身的狐狸毛都在颤抖,我抬手顺着,手下一阵细软的舒适感,然而我见他如此,却没安慰他,而是不怀好心地在他耳边恶狠狠地恐吓道:“会哦,小狐狸们都说他可怕,许他就是来抓我们青丘狐狸山的小狐狸的,可阿姐不怕哦,阿姐可不是小狐狸,阿姐是红绳子,他不抓阿姐。”
阿弟吓得从我怀里跳出来,连人形都来不及化,嘚嘚一路跑回狐狸洞,呜呜哇哇地扑进娘亲怀里,哭嚷间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呜哇——娘,抓狐狸——抓狐狸不抓绳——姐、阿姐不抓……”
青丘狐历三万三千五百一十三年,十月廿十,狐家有苏,红线留。」
又三年。
「阿弟日日提心吊胆,在山间玩乐时,只要稍稍接近了邻居那方盒子洞,他就老出错,不是玩皮绳时被皮绳缠住,“嘭”一声化回原形,就是抓鸟时瞥见盒子洞里桌上的纸张随风吹落,吓得四爪没抓稳,摔进下面的溪水里。每回都要我去溪尾捞,捞一下午才能将他捞回来。
总之,同他一队时,和小狐狸们的游戏我时常落败不能尽兴,叫那群小狐狸们把我们好一阵奚落。
我就不开心了。
而我一不开心,就容易干点大事。
比如,这夜,我趁爹娘和阿弟都熟睡了,化为绳身,飘出狐狸洞,一鼓作气钻进了隔壁的盒子洞。
然而钻进盒子洞里才发现,盒子洞中四面窗户敞开,一室清风,无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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