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会儿他们信奉的战神, 正在小蓬莱与特洛伊交界海面的云端,同酒神举杯畅饮。
阿长定住了心,胸中气息流顺, 脚下奔跑不停。
方澄穆也定住了心。他知道他更不能表现出一丝慌张,他一乱,阿长必乱。
不论何时, 只要不乱, 就还有希望。不到终点,还能翻盘。
贵族的长跑者发出一声嘶吼。
他只剩最后一条赛道的脚程!
他的嘶吼引来场外观众彻天欢呼。
可人群的热闹劲儿还没过,长跑者双膝一弯,面朝下扑倒在地。
怎么回事?他怎么躺下了?
躺一会算什么。后边那个平民小子还差八圈。
等他跑到第七圈突然起来冲过去, 这才叫那小子绝望。
贵族们纷纷称赞同伴的机智,向着阿长嘲讽起来。
喂,种田的, 别跑了。他一伸手就能到终点。
明年再来吧。你还得多练练。
人家练多久你练多久。别比啦。
就连围观的平民们也劝阿长歇着。比赛已经没有悬念,看下去没意思。
阿长的心再度受着动摇。
他虽是平民出身, 他也像贵族那样具有荣耀感。这般在终点前趴着等他过去,实在侮辱人极了!
一胡思乱想,他的气又乱了。
方澄穆只好再念三遍口诀。
东土内功的初学者往往如此。起心动念易, 收心定神难。非时常把口诀挂在嘴边不可。
阿长可算再次稳住他的气息和步伐。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怎么嘲讽他,他都充耳不闻。
眼下只有一件事值得他专注,那就是跑完二十四个来回。
他不跟任何人比,他就做好自己。
阿长越发觉得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四周变得无比静谧,听不见任何欢呼,甚至看不到任何观众。
他仿佛独自一人,就着月,踩着光,在田间乡野的小路奔跑着。如同他还是个孩子时,常赤着脚漫无目的地跑,那时真是永远不知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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