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儿,想不想父皇啊。”
“想。”就是再知礼,萧郢也不过只是个八岁的稚子,对于父亲的孺慕之情自是深厚。再加上许是因着对林歆禾的愧疚之情,萧毓对这个儿子一贯是纵容的,除了太子之位,他要什么一般都会给。
林歆禾看着他们父子俩的互动,唇边也牵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陪儿子玩了一会儿,萧毓就让乳母把孩子抱下去休息了。
“朕听闻你前些日子病了,近来身子可大好了?”萧毓看向那人的眼睛,对上的却是看向一旁的目光。
“劳陛下挂心,已经好了。”林歆禾的语气始终是平平淡淡,不见波澜。
明明曾经是最亲密的枕边人,是无话不谈的挚爱,但到最后剩下的却只有疏离。
他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
林歆禾再也不可能变回那个日日为他留灯,那个冬日为他添衣,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了。
在东宫,那段她研墨他写诗,他为她泼墨入画的日子是他这一生最恣意的时光。
他本以为得到皇位的那一刻会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但后来他才发现,皇位给了他更大的枷锁。
人心是贪婪的,要想皇权永固,就必须有所取舍,前朝后宫,娶妻纳妃不过只是一种平衡朝堂的手段。
他不想,但他不得不这么做,拥有过至高无上的权力,没有人会愿意拱手让人。他早就,回不了头了。
萧毓看了发妻一眼,似是在努力寻找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共同话题。
“朕派长昀往江南去调查水患一事了。”
听到弟弟的名字,林歆禾的目光才重新回到萧毓的身上。
“前朝的事臣妾不懂也无权干涉,陛下不必与臣妾说这些。”
“歆禾,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这次,萧毓的自称不再是朕。
“那陛下想要臣妾如何说?”
爱已不在,心字成灰。
萧毓满腔的怒意在触及那双溢满了的悲伤的眸子时一下子如坠冰窖。
他甩袖离去,徒余一个孤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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