髻松散,半披着苍白无色的肿脸。
因是冬天,尸体没有发臭,不过因长期浸泡,全身浮肿,腹内积水便便高鼓,若不是亲近之人,根本认不出是谁。
裕泰怔怔望着,面色如白霜,半晌没说话。
“御膳房的人说松公公失踪有些日子了,没想到竟然已经....”
师徒两人有数月不见,没想到已经阴阳相隔,裕泰眼睛干涩,指尖深陷掌rou。
“死因是何?”
守善把白布往下掀,露出心口位置,胸口处官衣破处几个交迭的窟窿,白rou外翻,毫无血色。
“验尸的说,是被小弯刀所致,刀刀刺在心脏上,足足...有七八刀,然后凶手又将人推下了井。”
寥寥几句,将人生前的遭遇说得透彻无比,裕泰神情哀默,慌措地眨动眼皮。
“大人,仵作还说这种弯刀不像是宫中之物,倒像是农耕时,收成用的小镰刀,很小,形状像月牙,藏在袖子里,根本不易发现。”
“弯刀很难直接刺伤人,能如此迅速刺出数刀,应该很熟练这种镰刀。”
守善说完,就把白布盖上。
姚子升听说又死了人,就急匆匆地赶回来,解了脸上的白纱。
扬手屏退了小太监,信步走过去,瞅见裕泰不知多久没睡的脸,着实吓了一跳,面色如尘,赤红的眼眶下一片暗青,可见把自己逼得不轻。
什么是痴男怨女,他今日算是见着了。
“眼睛都熬成这样了,内侍官也不怕吓着太子爷。”
“她怎么样?”
声音低沉透冷,一点没有温润之态,口气中的硬气和漠然,与平时截然相反。
如若是楚辞听了,或许会觉得判若两人,但在姚子升眼中,这才是裕泰。
虽然接触不深,但这次人回宫的盛名早已传遍各宫,哪有什么真的温文尔雅,不过是些伪善的表象。
拍了拍袖口“都到了那,还分什么好不好啊,不过是熬时间罢了。”
冷漠孤寂的眼眸轻轻闪动,眼底暗涌起女子的模样,口中牙齿紧紧咬合一起,一股戾气从人身上散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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