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问。
周爷爷小声说:“我想起来了,我上次给阿礼打电话,是一个女孩子接的。”
周卿河胃口一直不佳,早餐还没吃两口,他看向旁若无人地跟手机那端讲着话的周礼,一时没有回神。
话筒收音效果太好,林温显然听见了旁人的声音,周礼听见她小声问:“你那边有人?”
周礼说:“我在吃早饭,大家都在。”
那端安静了。
周礼神情自若:“你忙你的,别关麦。”
“……”
于是这一整天,周礼手机没离身,周爷爷和周奶奶都笑眯眯地尽量不发声说话,周卿河倒是发了很久的呆。
次日清晨,周礼在卫生间准备刮胡子,周卿河想上厕所,周礼放下刮胡刀说:“你先。”
“你先吧。”周卿河道。
周礼不喜欢谦让来去,既然周卿河让他先,他就重新拿起了刮胡刀。
周卿河在卫生间门口,看了他一会儿才问:“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周礼对着镜子回答:“林温。”
“她多大了?”
“二十四。”
“工作了吗?”
“她在会展公司工作。”
父子俩一问一答,周礼慢慢刮好了胡子。
周礼冲洗着刮胡工具,看向镜子。
他并非无所不能,尤其对于一个人的生命,他更掌控不了,周礼冷漠地想过周卿河最后的结局。
周卿河这病让他活得痛苦,也许死亡对他来说是真的解脱,成年人不是无知幼童,他们必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无论是把婚姻当儿戏,还是违法犯罪,他们的所为都得自己承担。
旁人何必强求。
但当每天早晨,周礼站在浴室镜子前刮胡子的时候,他又会想到,这套刮胡工具,没有周卿河当年送给他的那套好。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没什么改变,每天饭后散步,每周一次诊所,周末会在附近城镇旅游。
周卿河和周礼做了二十八年的父子,前二十八年的相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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