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后一批人的到来。
“今日火车站查出日本间谍,”一旁杜氏航运的老板道,“有几趟列车上的人被耽搁了。”
话音未落,石门外已有接迎的寒暄声。
很快,几十个军人模样的男人步入。今日晚餐有许多各界的人,男人都是长袍或是西装,那些军人也都难得换下戎装,与在场学者和商界的人保持了同一便装。
何未在那一张张陌生面孔中找寻谢骛清的身影,可惜没有。失落的情绪袭上心头,但她很快释然,不在今夜出现,后两日也该到了……
“骛清兄。”石门外,有人低声招呼。
何未心一颤。
石门处,先进来了几位将军,最后露面的正是谢骛清,他身旁就是方才招呼的昔日旧友孙维先。一个刚从延安来,一个自长沙赶到。
谢骛清像许久未穿过便装了,外衣并不合身。他面颊比过去更瘦,因年龄渐长,眼睛比过去愈加深邃,像蒙了一层岁月风霜。
历经了反围剿和长征,他和一同到场的八路军将士们一样,从面容看,明显比同龄的国军将领更沧桑。长征的痕迹,落在他们的眉眼,和他们举手投足之间。
何未遥遥望着他。谢骛清坐到一个空椅子上。
数年未见,两人相逢在一个公开场合,却让她有了紧邻而坐的安心感。
“二七年到现在,十年了,”姑姑轻声道,“十年,他们被屠杀、追捕,到今天,竟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那些下手屠杀他们同袍的人吃饭……”
姑姑摇头,轻叹:“其胸襟,远非国民政府可比。”
“为了抗日,”何未轻声回道,“面对外敌,没什么是不能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