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迈前数步,弯腰的同时紧抱住继清。
眼泪不断掉落,尤其感受到小手臂环绕住自己,听到小男孩怯怯地、带着期盼地叫了声“mama”。她哭得更厉害了,多年分离的愧疚如涨潮的江水,淹没了母子两个。
“继清……”她哭着摸继清的短发,“是mama,我是你的mama。”
谢骛清走到母子身后,手按在继清的头顶。
小男孩仰头,辨不清这个是不是父亲。
在香港,莲房经常拿父母的相片给继清看,何未变化不大,谢骛清和在香港合照时差了许多,白发明显,让小男孩不敢确认。
谢骛清微颔首:“我是谢骛清,你的亲生父亲。”
何未满面泪痕,把小男孩推到谢骛清身前。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对视。
“叫爸爸,快,继清,叫,这是爸爸。”斯年着急地催促。
继清低低叫了声爸爸,谢骛清单臂搂他到怀里,另一只手伸向红着眼的斯年,斯年几步扑上去,抱住谢骛清,刚催促弟弟的人消失了一般,闷闷地只剩下哭声。
小孩子哭起来刹不住,谢骛清没当过父亲,凭直觉任由他们抱了十几分钟,等两个孩子由哭到抽泣,才松开他们。
他蹲下来,给两人擦泪,擦着擦着,笑了:“倒是会哭。”
满手的泪。
“随了你。”他微笑着,抬头看立在那儿抹眼泪的何未。
谢骛清远途南下,何未劝他先盥洗,早点休息。
“给孩子们洗个澡,”他说,“难得一次。”
在一旁的莲房低头,把泪意藏住:“少将军说的是,只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好一起的。”
谢骛清一愣,笑着道:“说的是。”
莲房在浴缸旁挂了个布帘子,谢骛清把继清抱到浴缸里,为小孩子解开背带。
何未背对帘子,先在清水盆的架子旁,给斯年解开辫子。
帘子后,儿子话少,反而是平日不苟言笑的谢骛清说得多。何未和斯年有意没出声,听一面绸布后的对话。
“我们在香港见过一面,你一岁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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