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岳,迎春郡,白梅县二进的宅院,门前趴着一条大黑狗,门口来来往往好事的妇人,扒着门瞅,恨不能透过一道道门看到主人家内室的情景。
前阵子白梅胡同来了位貌若谪仙的姑娘,那模样,那身段,别说男人见了,女人见了也被迷得走不动道。
眼下扒着人家大门探头张望的都是走不动道的。
起初大姑娘小媳妇上了年纪的妇人东瞅瞅西望望,大黑狗视若无睹,直到其中一个妇人不小心踩了黑狗前腿一脚,恶犬一个激灵露出了尖牙。
大门外,人声、狗声,交错混杂。
昼景充耳不闻,她趴在床沿看得新奇,眼睛亮晶晶的,陈年岁月里刻下的疲惫一扫而光。
睡在大床的女婴堵着嘴吹起了水雾凝成的气泡,像冒出水面的小锦鲤,昼景好奇地将指节轻点在她粉嘟嘟的嘴唇,又软又滑,指腹戳戳脸蛋儿,慢慢落在婴儿细软的头发,她惊叹出声:我的舟舟呀。
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小的样子,小小一团,醒着、睡着,都漂亮。
你睡了七天七夜了啊。不饿么?从小乡村里带她出来,到现在人还没醒,不吃不喝,全靠昼景用本源调养。可本源到底不是婴儿最需要的食物,她犯起难,宠溺道:小家伙。
她舍不得走出这道门,舍不得眼睛离开她的小宝贝,不厌其烦地看着,极好地填补了这些年理应有人填补的孤寂。
舟舟,我的好十四。
听到那声十四,裹在襁褓的婴儿慢悠悠睁开眼,眼里残存睡意,水润的眸子,忠实倒映着人影,昼景心窝发暖:好十四,好十四?
她每喊一声,婴儿笑一声,逗弄出趣味来,聪明的小娃娃不肯再应她,不肯再张嘴,反而热情地张开软乎乎的手臂要人抱。
饿饿
软声细语,把人哄得找不到北。好在昼景有所准备,抱着人拐到后院,豹子、老虎、一排排刚刚生产喂养幼崽的大型猫科动物。
要喝哪个?
婴儿饿了总要吃奶,闻着味,软乎乎的小手指向那盏新鲜生机蓬勃的牛角杯,埋在母亲怀抱拼命抢食的小虎崽百忙之中忌惮地看了眼人类幼崽,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担心懊恼可恶,又来了个抢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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