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无异于火上浇油,英国公率军所过之处, 皆有人自发投奔,州县官员们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些与孟家沾亲带故、侥幸逃脱孟大郎一案牵连的前来阻挠,也仿佛以卵击石, 不是被杀就是被擒, 其余的见势不妙, 闻风而逃。
他们日夜兼程,以急行军的方式赶路, 几乎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就来到了长安。
另一边, 因朔方军人多势众,行进速度不及英国公的人马, 但灵州距离长安更近, 于是恰巧赶在跟他们差不多同一时候到达。
北夏倾覆的战报传开,北疆百姓欢天喜地,往后许久都不必再过提心吊胆、唯恐蛮夷骑兵南下劫掠的日子,激动之余, 已然将岐王和灵州守军视作拯救黎民于水火的英雄。
是以慕濯也未曾遇到什么麻烦,就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京城。
人心向背昭然若揭,胜负已无悬念。
只需等待宫里尘埃落定,即可完成一场没有伤亡的交战。
皇帝崇文抑武,引得武将们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大难临头,他倚重的文臣集团却未能帮他抵挡这来势汹汹的千军万马。
昔日为他鞍前马后的太子一系备受冷落,孟庭辉和时文柏赋闲在家,与罢官无异,派不上任何用处,薛仆射等忠于老摄政王的官员们反戈一击,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此时此刻,也不知皇帝是被突如其来的逼宫吓破了胆,还是想起孟庭辉与时文柏等人,为自己对忠实走狗们的过河拆感到追悔莫及。
但无论他作何想,都已无力回天,只能接受既定的现实。
英国公和将领们汇报完情况,自觉告退,帐中只剩下慕濯与时缨。
四目相对,时缨隐去眼底水雾,拉着他上下打量。
尽管现实与梦境截然不同,但她始终存在隐忧,必须亲自确认他平安无事,才能彻底放心。
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好笑道:“也就一些皮rou伤,几个月过去,已经痊愈了。”
旋即将她揽入怀中,压低声音:“你若不信,晚上好好检查一遍便是。”
语气一本正经,却让她瞬间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