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但如果是和奚微一起,什么都可以尝试。
他还想带奚微回家,在亲人面前坦诚自己的爱,解除芥蒂,让一切变好。
变好——
如果还有机会。
钟慎突然想,如果奚微不回来呢?他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好像连再死一次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更想当一块石头,就待在这里,任凭风吹雨淋,不痛不痒,也不离开,奚微将来回来的时候他还是很坚强。
钟慎就这样幻想着,越来越恍惚。知觉在减弱,混乱的意识站上风,耳边似乎出现了幻听,他听见有人踩水走近的脚步声。
钟慎自然而然地想象这是奚微,他等的人终于来了。眼睛也出现幻觉,他看见了一双熟悉的鞋。
就在这时,雨水忽然消失,头顶传来水滴敲打伞面密集而杂乱的声响……伞?
“……”钟慎犹豫了下,缓缓抬起头,怕看得太快幻觉会消失。
但撑伞的人不配合他的节奏,停下便问:“你在这待着干什么?我找了半天。”
钟慎张了张口,没答上来。
奚微竟然不是幻觉,一手撑着他上午送的那把折叠雨伞,另一手拉起他:“你怎么了?电话也打不通。”
“……”
钟慎眼眶一热,刚才强行压制的情绪突然崩溃,却只能叫对方名字,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奚微……”
好久才说:“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刚才跟我爷爷谈得久了点。”奚微扶住他,语气莫名正式,“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是在这说,还是回去再说?”
“……”
钟慎这才发现自己可能高兴早了,脸色发白:“现在说。”
否则他一秒钟也捱不住,根本回不到楼上。
奚微却偏要停顿一秒,又一秒。手里的伞在夜风中微微摇晃,洒下一圈晶莹的水珠。
钟慎迟钝地意识到,此时此刻,他竟然在奚微的伞下——
“我考虑好了。”
奚微冰雕玉琢般的面孔一如当年,却从遥远的对岸来到他身边,“钟慎,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
“我不想结婚,不想恋爱。但如果要选一种让我开心的活法,我想和你在一起。”奚微又停顿了下,“大概因为……我还是喜欢被你陪着、被你等待的感觉,不论这种‘喜欢’是什么,至少它说明,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