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对她时,慕卿的眉目是温和的,如同寒冰被太阳暖化,便现出了里面潺潺的柔和春水。
“殿下唤臣的名字即可,厂臣二字,臣万万不敢当。”
遇见慕卿,扶欢先前所有的烦闷与不痛快都先抛到了一边去,她看着慕卿,多看一眼也觉得欢喜,天边的沉沉暮色也因此变得鲜活亮眼起来了。
不过到底也不能多看,一个帝姬,对着太监使劲地看是个什么道理。
扶欢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了,但是唇畔生出了的那朵细微的花没有收回去,仍在面上。
“你兼了东缉事厂的提督,就连皇兄召你时,也称你为厂臣,我若直唤你姓名,岂非是不懂礼数。”扶欢这么说,显然是将她之前看到慕卿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忘记了。
慕卿垂着眉眼,自眼睑到眼尾的线条宁静流畅,好似他整个人也如这般澹泊,并不如外头传闻那样心狠手辣,为排除异己肆意斩杀功臣能将。
“此是圣上抬爱。”慕卿拱手,“奴才是天家的奴才,也永远是殿下的奴才。”
进到毓秀宫,慕卿只略略抬起眼来,就见到毓秀宫正殿内,鎏金的兽角香炉内,安安静静的,没有燃香时升起的淡白色烟气。他收回视线,回首见扶欢的裙摆要撩过阑槛,便蹲下身,亲手去拾扶欢的后裙摆。
跟在扶欢后头的小宫女缺了那份机灵,愣愣地见慕卿抢了她的差事,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有大宫女晴晚忙将她扯了过来,使了个眼色让她跟在身后。
扶欢还在想着慕卿的那句话,永远是殿下的奴才,那这么说,是不是——扶欢生出了一种猜测。她转过身来,慕卿恰好放下裙摆,织金的襦裙,轻柔得好似一层云雾,连落下也是悄无声息的。
“听厂臣的意思,这毓秀宫的宫务,厂臣没打算撩手?”
自慕卿兼任东厂提督外,扶欢便想或许要不了多久慕卿肯定会卸了毓秀宫的差事,司礼监和东厂,哪个衙门不比她的毓秀宫重要。即使让慕卿总管毓秀宫的宫务是父皇的旨意,但到了现在,他是皇兄的心腹,再管着这些事到底也有些大材小用。
扶欢每每想到此便有些难过,慕卿不再管理毓秀宫的宫务,那她就少了许多见他的机会。
司礼监和东厂,到底离内宫远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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