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知晓他说的是他弟子沈定邦,顾立信一向器重这弟子,便笑着应下了。
一旁杨氏在问顾盼的近况。
顾立信说一切都好:“大娘说,年前估计要回长安。”
杨氏惊喜不已:“这可是真的?她还没跟我说呢,都几年没回来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旁边顾容华也很高兴,却反过来安慰她:“阿娘,伯父都说了,自然是真的。”
用过晚膳,顾令颜便回青梧院,打算今晚把送顾容华的画完成,免得一拖再拖,最后事情跟滚雪球一样多。
家里没人敢在她面前提太子,就怕勾起她的伤心事,更怕她对太子余情未了。
今日顾证猛地在她面前说起,心底不仅没像从前一样泛起点点涟漪,更是半分多余的波动也无。
她现在似乎不想着他,纷杂心绪就跟那天他给她的花鸟灯一样,统统被扔在了外头。
顾令颜感觉自己握着画笔的手更稳当了。
一口气将剩下的半幅画完,顾令颜左右瞧了一会,虽比不上前几日的,倒也还算能入眼,便让人放着晾,准备等明日用朝食,直接带给顾容华。
等婢女将明日给阿柳画小狗的工具颜料备好,顾令颜让人熄了灯。
青梧院的灯灭了,南风院却是灯火通明。
院子里没人值守,空荡荡的,显得格外静谧幽深。
屋中烛光影影绰绰,许久之后,一道清脆的声响打破这层寂静。
随后便是顾立信暴跳如雷、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话:
“黄口小儿,欺人太甚!”
第8章 仿佛东宫这地儿克他一般……
随着那邢窑茶盏被扔在地上的声音,屋中灯火仿佛也跟着颤了颤。
虽知道院子里的人都被打发了出去,没人会听到他们说话,李韶的心跳亦漏了半拍。
有些话,不用自己说,光是听别人说一句,便让人下意识害怕。譬如议论太子。
“你小点声!”李韶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焦急道,“这么大的声音骂,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顾立信显然也想起来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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