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家瞧了瞧刚放下汤碗的孩子,沈馥之当即了然,有些话怎好当着娃娃讲,于是对美团道:“哥儿今晚左右是留在此处的,你带哥儿去洗洗,先哄他在东厢书斋的榻上睡了。”
美团应了,起身去领姚家弟弟,弟弟言听计从,像个小猧子似的乖乖跟着美团走,只是望向姚欢的目光中,分明仍是一个小娃娃对至亲的依恋。
姚欢本能般地朝他温柔笑笑,心中暗道,看来在姚宅里,姚家姑娘和她这同父异母的弟弟,关系还挺亲睦的。
杨管家深叹一口气,道:“阿郎在秦州便续了那妇人做继室,初时,她看着阿郎的面子,也未太苛待欢姐儿。去岁阿郎殁了,不过三个月,俺就觉着,她不大对劲儿。但俺一个下人,仰着主母一口饭吃,一方檐角栖身,怎好多嘴过问。”
沈馥之冷笑:“杨翁,月有阴晴圆缺,人有亲疏远近,先且不论那恶妇偷汉子和卖房的污糟事,就说欢姐儿被那恶妇伙同官媒娘子嫁去曾家,你姚宅的管家难道心里没个数?”
“你是姚大郎娶俺jiejie时就给他当差的老人了,俺jiejie活着的时候,亏待过你吗?欢儿母亲当年,从秦州来开封俺这里探亲,自己舍不得置办衣料,倒不忘给你屋里头的带两件上好的纹锦褙子。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留下的嫡亲闺女的?那恶妇囚了欢儿,她连你也一块儿捆了吗?”
“你是个男子,平时进出采买恁多机会,不会想法儿偷偷给俺报个信去救人吗?俺看亲迎那天,你还穿得挺体面地,把欢儿往曾家送嘛。”
沈馥之调门儿不高,但连珠炮似的诘问句一个接着一个,说得气吞山河般教人无法反驳。
姚欢眼见着杨管家好容易恢复人色的面孔,又变得尴尬愧疚,心道,姨母就是姨母,一码归一码,她要帮衬你的时候,一副菩萨作派,她觉得有理由怼你的时候,那脸一抹,活脱脱一个女煞神。
杨管家的面庞,涨红得像块猪肝,垂目撇嘴间,于惭愧之外,又见了委屈无奈。
“姨母说的对着哩,俺真是,咳”
他转向姚欢,缓缓道,“欢姐儿,俺看着你长大,你是个好孩子,俺此番确是一百个对不住你。去岁阿郎走了,俺帮着你继母cao办完丧事,她就与俺说,家里孤儿寡母,不方便再容留男仆,要赶俺回老家。你也晓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