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富贵少年,从不缺同龄人捧场。
鲜花烈酒美人枕,金杯玉杯琉璃杯。
与赵济恒的阔绰大方相比,他的跋扈脾气不值一提。
众人喝得酩酊大醉,只有他一反常态,浅尝辄止,目光清明。
天色未明,有貌美侍女进门服侍。
沐浴熏香,穿衣佩剑,梳头束冠。
赵济恒摸了一把美人滑腻的小脸,感叹道:“还是这里住得舒服。就像回家一样。”
“赵仙师可别忘了奴家。”
美人嬉笑,伸手勾勾缠缠,被他轻巧挡开:
“不闹了,爷今天有正事。”
外门寝舍简陋,他视其为猪圈狗窝,很少回去过夜。白日修完功课,呼朋引伴匆匆下山,夜夜留宿花街柳巷。
没关系,这生活很快要结束了。叔父已安排妥当。过了今天,他便进要内门。
去那天上仙宫,学那无上道法,做那人上之人。
今天是他的大日子。
赵济恒穿上自己最华美的法袍,带上最贵重的法器。
揽镜自照,微微仰头,自觉意气风发。
“走了!”他一声呼喝。
楼上一扇扇房门被争相推开,昨夜留宿此地的外门弟子涌出来,一边整理衣冠,一边追随赵济恒脚步下楼。
一时间,楼梯吱呀,楼板震动。
狗腿们的夸口奉承声,美人们的殷切挽留声,送别恩客的小曲琵琶声,整座春风楼瞬间惊醒,赶在黎明前吵成一锅粥。
赵济恒前呼后拥,喧闹中举步,跨过门槛。
前脚刚落地,一道烟尘迎面奔袭而来,高呼:“等等!”
那人身穿华微宗执事服,神色焦灼。赵济恒眉头一皱,直觉不妙。
市井楼宇鳞次栉比,御剑不方便寻人,下山来传话的执事只能提气急奔,找遍了城中所有勾栏酒肆,才寻到此地,气还没喘匀,先将赵济恒拉出人群,低声道:
“赵,赵少爷,你不能去啊,事情有变,赵大执事交代,让你找个清净地方,暂且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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