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蓦地向后一倾,裘榆最后看清楚他的头发半干,今天肩上没有书包。
伞下的人仰头,抬眼看向了三楼阳台。
那道眼神清冽端正,穿过雨、风、尘埃、纱雾和热气,轻飘飘送上来,引人探他眼底。
冷光聚于瞳孔,眼底藏湿润的凉意。
一方窥视,演变成两方对望。
而裘榆神情坦坦荡荡,甚至偷偷钻得时空的罅隙,揣摩起楼下这人周身的锐利与沉静。
天泛靛蓝,眼边有粉红的招牌明灭闪烁。
他的目光是虚物,却能在这幕光色暧昧的夜里牵连出触觉是坚硬的,猝然望过来,抵到裘榆的眼睛,抵到裘榆的胸口。
摸到他的眼神是什么感觉。
心脏察觉到危险一般地窘促疾跳,裘榆好似没发现,脑内继续思考,或许和此时他手中紧攥着金属伞柄无不同,是温热的,也柔腻。
袁木,雨中的袁木。
裘榆默念。
另一场阴谋。
更密,更周全,更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