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榆说。
嗯。
袁木点头。
每个重组家庭都有一个后妈。
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说的?
我总结的。
裘榆说,如果你是亲生的,方阿姨就是你meimei的后妈。
不是,我meimei也是我mama生的,我们是亲的,我和meimei只是爸爸不一样。
袁木补充,每个重组家庭都有一个后妈或后爸,叔叔是我的后爸。
那是裘榆首次意识到,袁木很爱方琼和袁茶。
如果袁木没回来,裘榆纵使有百般情绪,也落不到地上。
但袁木回来了,对他说的第二句话,不好意思让一下。
裘榆就在那刻恨上方琼。
她配不上,袁茶也配不上。
袁木在开学后重读了一次初一,上下学时间和初二的裘榆完美错开,也没人再见过他跑去街角玩卡牌、捡子、逮贼的游戏。
袁木成为独行者,和所有同龄人的生活轨迹画作两条平行线。
袁木的卧室搬到他家原来的杂物间,方琼在街口盘店卖起水果。
这些改变让裘榆能望见他的机会增多,一是阳台,二是水果店。
之后的岁月,裘榆敏锐感知到,袁木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越来越弱,弱到近乎无。
他走路的姿势,谈话的措辞,朝你注视的目光,每一样都在昭示他的坚韧和易碎,脆弱和不留恋。
万一这个人哪天化作一缕风一阵雨飘走,裘榆求不回来。
结果,有人来告诉裘榆,你日日夜夜的担忧是对的,是会成真的。
他还叫我杀他。
凌晨两点半,袁木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
他靠在床头没睡着,也没反应,静静凝着窗边,等待着什么。
裘榆攀现上半身,跳了进来。
拧开床头的台灯,袁木轻声问:你从哪儿来的?
他身上有一股泥土和寒露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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