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益清把床边的风扇关掉,说:趁我现在有空,把你的暑假作业拿出来给我检查。
没做完。
拿出来。
许益清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他。
其实裘榆的心长久地处于麻木状态,许益清日复一日的苛责、盛怒、惩罚,他都可以僵然地承受。
早早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达到mama的要求,那么,消灭、放弃自我意识的存在,成为最完美的应对方法。
所以当他得见袁木噙泪的脸时,是无措的。
过于热,脸色绯红,头发半湿,衣服被抱在了怀里。
为什么哭。
或许是汗流进了他的眼睛?
天际将黑,袁木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待了两个多小时。
裘榆之前忘记关上卧室的门,门外发生的所有事都被他听到了。
对不起。
裘榆半跪在地上,想要拉他出来。
让你被吓到,让你看见这样的mama,让你知道我是这样的我。
我很抱歉,也很想祈求你的原谅。
袁木一把揩掉将要落出来的泪,向裘榆伸出双臂,轻轻攀上他的脖颈与后背,紧紧地环住他。
裸露的皮肤贴合,拥抱guntang,他把体温渡给裘榆,混着胸前的心跳和耳廓的吐息,温度随之急剧攀升。
他创造了此夏最炽热的时刻。
裘榆的手指微动,展开,快触到袁木的衣摆时,他松开了他。
指印是浮在脸上的,在白色灯光更加失真。
红白相混,分不清楚哪一色是伤。
明天就能袁木的凝视迫使裘榆开口。
明天就能消。
这句话裘榆没能说完,因为袁木的手心压住了他的小臂,倾身来吻他的脸。
是可以避开的,袁木意图昭然而动作缓慢。
但怎么避,他如徒步登爬千梯只为求愿的信教人一般,虔诚且庄重,他愈靠愈近,还未吻上,裘榆的一颗心就已经在颤颤巍巍地等待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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