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
被自己蠢笑了,他就低头笑着说:我回房间睡觉了。
黑色的屏幕里映着许益清模糊的面目,她手上的棒针没再抬起来。
袁木来时,裘榆正蹲在卫生间搓袜子。
指着小山似的袜堆,袁木站在卫生间门口问:你这,攒了多久?
裘榆不想提那场怪梦,梦里紧赶慢赶要去见的就是眼前这人。
听说梦反射现实,他不愿意暴露焦虑和不安,更觉得这种见不着得不到的梦景很不吉利。
一学期。
裘榆每双草草揉两把就丢进清水盆里,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还你家的碗。
哦,碗呢?
过来时放厨房了。
当自己家了?
袁木耸肩:可不是吗,门大敞着,强盗更乐意这样想。
她刚走,应该是忘关门。
袁木知道,他就是看许益清走了才来的。
裘榆问:你妈是不是也没在家?
对,都去莉姐家帮忙了。
严莉住袁木家楼上,比他们大四五岁,但今年才高考。
因为她读书晚,中途又辍学两三年,去年才回来复读。
严家今天在大饭馆办升学宴,不过不是为她,她弟弟严磊也高三毕业,见面和电话里请帖的名头都说的是严磊的酒席。
你晚上去不去?裘榆问他。
离晚饭还早,但裘禧和袁茶带着街上年龄小的几个孩子早早去酒楼凑热闹了。
你今天怎么没来补课?袁木问他。
裘榆在拧袜子的水,一转又一转,榨不出半滴了,袁木想说再拧那两片布就可以碎手里了,然后听他闷声说:走不了,我妈在。
她不知道你补课?
裘榆理所当然道:不知道啊。
他站起来,抬着一盆袜子去阳台,拿晾衣杆时一错眼,瞧见对面二楼窗台端放一个透明花瓶,盛一半清水,怡怡然插着一把金桂。
缀得秋光灿灿,窗明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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