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上课时间,袁茶被他爸拎着书包送出门。袁高鹏轻手轻脚进门关门,转身时看了看沙发上的袁木,定了一会儿,犹豫着说:你......你也准备一下回学校吧,别迟到了。
袁木埋着头全神贯注弄自己的手指。
袁高鹏叹了一口气,然后去看方琼的情况。
房子静默很久,袁高鹏掩门走来客厅。他思来想去,认为应该解释。袁高鹏坐在袁木旁边,隔得远,空出两个人的位置,说:你mama肚子里的那个,是我们共同商量决定了不要的。你和小茶都这么大了,我们的经济负担......
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
袁高鹏说:在家吃药,也是我和你mama商量......
去医院做流产的钱没有吗?袁木寻常和他聊天的语气。
袁高鹏一时半刻找不到话接。
买避孕套的钱有没有?袁木说,会用吗。不会的话我教你。
袁木。方琼叫他的名字,从狭小的门缝里飘出来。
袁木看向那道门,打不开时拼了命想进,打开了却又少了迫切,不是非进不可了。
他甩了甩手,走过去,立在门边。
方琼身上的被子一层又一层,嘴唇苍白,十分憔悴,头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被汗浸过的几缕沾来脸上,遮了一半五官。
别这样说话,去上你的学。方琼说。
袁木没动。他从来没想过把mama比喻成花,但怎么脑海里的形容词是枯萎。
一直想问的问出口:妈,你现在还痛不痛?痛的话,我们去医院。
想伸手帮mama拨开眼边的发丝,但最终没有。
路灯的光分不来楼道,裘榆拿钥匙在门上划半天没找到锁眼,准备爬到四楼拉灯照亮,许益清从里面给他打开了。
在发生这事之前,裘榆从来想不到许益清还会抽烟。他一边解鞋带,一边再观察锁眼的高度,说:少抽点吧,对你眼睛那块儿的愈合不好。
许益清指间的烟摁在随时抬着的一次性水杯里,她说:嗯,我知道。你最近别学太晚,早点睡。
裘榆:裘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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