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纱帷甩在竹编的宽檐笠上。
山中一下雨,道路就难走,不过这蒙蒙烟雨,也将四周的山润泽得一片盈绿,烟雨凝结在斜坡青苔上,晶亮的水滴让青苔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滑溜。
“小心点啊——”李安然跨过巨树从土中隆起的树根,随口对身后的荣枯说了一句,没想到自己脚下一滑,险些栽倒。
荣枯在后面惊了一跳,下意识想伸手拉她一把,却见李安然一把抓住边上的枯枝,勉强稳住了身形。
“呵,真的滑。”她的浅露帷帽被撞到了一边,露出里头束好的发髻——此刻也有些散乱了。
荣枯收回手,拄着竹杖翻越了树根,轻声道:“殿下小心些才是。”
李安然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落叶松针,整了下发髻和帷帽。
两人继续前进,在山中雨云散尽的时候,来到了元容的茅庐前。
此时元容已经从山里回来了,茅屋檐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他坐在屋檐下面整理自己刚刚从山里采来的草药,听到李安然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来:“殿下今日到是好兴致,还带外人来寻我。”
“给你寻了个新棋友。”李安然到是不在乎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径自推开柴扉走进去,摘下帷帽往边上一坐。
元容停下手上料理草药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柴扉外没有跟着李安然进来的僧人。
后者摘下斗笠,对着元容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
这年轻的僧人生的极为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莹润有光,内敛谦和。
他脚下那双木屐,形制特殊,应该是为了防止踩伤山中生灵特意做的,要踩着这样一双木屐在山中行走,平稳到是平稳,怕不是脚跟,脚侧……
想到这里,元容便开口道:“法师不要在外面站着了,还是快些进来吧。”
荣枯也粗粗打量了一眼元容,对方年纪约摸而立,大约是在山中采药,昨晚才会来,便散着衣襟露出胸口,身上斜斜披着一件鹤裳,头发也不束,披散着垂在一边。
——中原男子多蓄胡,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脸上自然也有乱糟糟的胡茬,只是即使这样,也不能掩盖起倜傥之感。
“对了,你上次给翠巧擦皲裂的紫草膏还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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